康明電機的老總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一直以來,在他眼中,姐夫在南州市絕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不但自身是副市長兼公安局長,還是馬市長的鐵桿,深得其信任,在南州絕沒人敢輕捋其虎須。
在這之前,呂康明一直對這點深信不疑,但自從那三個飯桶交通協管員意外打死貨車司機之后,一切似乎都變了,不但他鋃鐺入獄,而聽審訊他的那兩個小警察的口氣,他們似乎是沖著其姐夫去的。
兩個派出所的小警察,只要頭腦沒有秀逗,他們是絕不敢針對堂堂副市長兼公安局長,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他們背后有人指使的。
呂康明起先還有點不信,他姐夫在公安局里一家獨大,按說沒人敢觸他的霉頭。上午,當在看守所里看見他姐也被帶過來之后,呂康明只覺得頭腦中嗡的一下,徹底懵圈了。
堂堂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的夫人竟被人帶到看守所里來,這當中如果陰謀,誰會相信呢?呂康明本以為那兩個小警察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審訊他,他在心中暗暗盤算著應對之策,有心想要從他們口中打探一點消息。
出乎呂康明的意料之外,從看守所回來之后,根本就沒人搭理他,直接將他關在審訊室里。他本來還有幾分慶幸,想要借此機會好好補一補覺,以便更好的和那兩個小警察周旋。
半小時之后,呂康明才發現他想錯了。這會,盡管沒人審訊他,但他卻怎么也睡不著,仿佛打了興奮劑一般,頭腦中的思維非常活躍,但越想越覺得提心吊膽,越想心里越是沒底。
一直以來,呂康明之所以能氣定神閑的應對眼前的局勢,依仗的便是他姐夫是副市長兼公安局長,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姐夫未必能保他周全,如此一來,他哪兒還有心思睡覺。
這兩年,呂康明之所以能一夜暴富,除了發電機整個行業非常紅火之外,他還從老廠房的拆遷中狠狠撈了一筆。康明電機原先的廠址在三河縣,后來那兒要拆遷興建工業園區,他便利用嚴翔的關系,走通了負責拆遷的副縣長的路子,從中獲利數百萬元。這點如果查實的話,不但他倒霉,那個副縣長也脫不了干系,甚至連嚴翔也會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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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事,呂康明只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哪兒還有心思睡覺。眼看著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呂康明口中低聲自語道:“老天爺,我姓呂的如果能順利躲過這一劫,一定天天用好酒好菜供奉你,請您多多保佑。”
看著口中念念有詞的呂康明,邱亮一臉好奇的出聲問道:“李哥,他在念叨什么呢,不會是請菩薩保佑他吧?”
李儒隆聽到問話后,一臉不屑的說道:“他的事,誰也保佑不了他,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子舅二人的氣數到這次便算盡了。”
邱亮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壓低聲音說道:“李哥,你說厲局長和凌科長一會親自過來審他,會不會有效果呀,萬一……”
“這事誰也不敢打包票,不過我估摸著差不多吧!”李儒隆低聲說道,“今天從看守所回來,他的底氣已經沒有了,志遠這招還真是妙!”
“李哥,你和凌科長是同學,給我說說他的事唄!”邱亮一臉好奇的說道。
“他的事有什么好說的,你要是感興趣,一會等他來了,你直接問他不就得了!”李儒隆不以為意的說道。
邱亮輕咂了一下嘴,低聲說道:“我可不敢!”
凌志遠和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厲向東很低調,后者特意找了一臺掛著普通牌照的警車,向著呂康明所在的派出所駛去。
厲向東的臉色非常陰沉,他心里很清楚,今晚的情況非常特殊,頗有幾分成敗在此一舉之意。如果今晚沒法將呂康明搞定的話,再想突破他的心里防線可就難了。這次他算是徹底和嚴翔撕破臉,如果不成的話,別說政委,只怕連常務副局長都未必保得住,他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厲向東饒有深意的看了凌志遠一眼,似笑非笑道:“凌秘書,你我現在可以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