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之間,這頓團圓飯便吃完了。
廖怡卿起身要幫著收拾桌子,韓桂花以她腰扭了為借口,說什么也不同意,最后,她只得一臉無奈的坐在了一邊。
收拾完桌子之后,韓桂花盛了一碗飯,在碗頭上夾了一些紅燒肉、雜燴和清蒸鱖魚,像是要給別人送飯去似的。
見老媽出門之后,凌志遠一臉好奇的問道:“爸,媽這事干嗎去呀?”
凌國良聽到兒子的問話之后,嘆了一口氣,輕搖了兩下頭,開口說道:“給你后面的大奶奶送去。”
“大奶奶怎么了,再說她不是有兒有女嗎,我媽這……”凌志遠更為不解了,疑惑的發問道。
凌國良和凌志遠口中的大奶奶住在他家后面,丈夫姓梁,排行老大,村里人習慣的稱呼她為大奶奶。她丈夫死的早,她將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拉扯大,很是不容易。只要提及她,村里人都要豎一個大拇哥。
老爸話里的意思,老媽是給后面的大奶奶送飯去,凌志遠聽后,很是不解。按說她有兒有女的,大過年的,怎么著也輪不到外人給其送飯呀?
聽到兒子的問話后,輕搖了一下頭,眉頭緊蹙,一臉陰沉的說道:“兒女多了也不是好事呀,還記得小時候我給你講過的三個和尚吃水的故事嗎,這就是那故事的現實版。”
“哦,到底怎么回事?”凌志遠好奇的問道。
凌國良一聲長嘆,說出了事情的經過:大奶奶有三兒一女,女兒年齡最大,住在花溪江城里,早年由于忙于工作,沒時間照顧孩子,便將她接了過去。十多年的時間轉瞬即逝,大女兒的兒子去外面上學了,不用其照顧了,本來大奶奶該頤養天年了,但不巧的是她的女兒得了重病,不得已只有將其送回到鄉下來。
按說大奶奶有三個兒子,養她一個孤老太太沒有任何問題,但他們卻覺得老娘當初為姐姐操持家務,照顧小孩,現在就應該由她來盡贍養的義務,和他們三人并無關系,所以他們都不愿意照顧她。
大奶奶雖年近八旬了,但生活自理并無問題,但前段時間得了重感冒,這段時間臥床不起,必須有人照顧,三個兒子對此不聞不問。如果不是韓桂花幫著照料的話,她就算不病死,也要被活活餓死。
廖怡卿并未聽凌國良的,而是去廚房里和“婆母”一起忙碌了起來,凌志遠則心安理得的坐在椅子上喝起了茶水。
凌國良見此狀況后,走到兒子身邊低聲說道:“臭小子,你怎么讓你媳婦去廚房了,快點去把她叫過來,你媽一個張羅就行了。”
在凌國良和韓桂花的眼里,兒媳是城里人。兒子能娶到這樣的老婆,便已是祖上燒高香了,恨不得將她當成菩薩一樣供奉起來,怎么可能讓她幫著做事呢?
凌志遠聽到老爸的話后,開口說道:“爸,沒事,讓她去幫點忙,來,我來幫你搬桌子。”
凌國良聽到凌志遠的話后,還想再說點什么,但卻并未說出口,輕搖了一下頭,便和兒子一起搬桌子,準備祭祀相關的物品了。
公爹凌國良可以眼不見、心不煩,婆母韓桂花可不行,看著兒媳麻利幫她盛飯、舀湯,心中很是惶恐,她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浙東省大部分地區年三十中午都要祭祀祖先,以此來表達對先人的哀思。
公婆兒媳四人一起動手,很快便將準備工作做好了,凌國良便招呼三人來給祖先作揖了。之前,祭祀祖先是非常正規的,子孫都要下跪的,但四十年前的那件事之后,都與時俱進了,以作揖代替下跪。
這雖只是個形式,但卻有著特別的含義。廖怡卿只是假扮凌志遠的兒媳,并非真的,這個揖還真不好作。兩人事先都沒注意到這個問題,這會聽到凌國良的招呼之后,都有點傻眼了。
凌志遠靈機一動,沖著廖怡卿使了使眼色,然后伸手指了指她的腰肢。廖怡卿見此狀況后,心領神會,猛的一下站起身來,同時唉喲一聲嬌呼,伸出右手緊摁著腰部,一臉痛苦的表情。
凌志遠見此狀況后,裝作很是關心的樣兒,急聲詢問道:“怡靜,怎么了?”
廖怡卿聽到問話后,眉頭緊蹙,開口說道:“不知道,好像扭著腰了!”
“是嘛,我看看!”凌志遠說話的同時,伸出手來假意在廖怡卿柔軟的腰肢上輕揉了兩下,關切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