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汁!快……快用金汁!!”
退回內城的帖木兒,再也沒有了一貫的兇狠和鎮定,也不顧在臣內城也被攻破,那可真就萬事皆休。
最后的殺招,在帖木兒張狂的叫聲中,轟然降臨。
十二口巨型銅鍋,從高高矗立的箭塔頂端,猛地傾覆而落!
融化的恐怖金汁,裹著能夠助燃的磁沙,鋪天蓋地地落向所有正在攻城的明軍,宛若金色的天河倒掛,可見帖木兒一方,為了這場大戰,也的確是做了極其充足的準備。
這金汁若是潑在身上,立刻就要皮焦肉爛,哪怕只是挨上一點,也要落得個無力再戰。
然而在剎那之間,大明主帥徐達的手中令旗卻忽然揮動,仿佛早有準備,好整以暇,絲毫沒有任何驚慌的表現。
只見無數正在攀爬的明軍,忽然從手中撐開數百把精心打造的鐵傘!
金汁落到傘面,紛紛如雨點一樣滑落,雖然將傘面灼燒起層層青煙,發出嗤嗤響聲,但終究無法在短時間內將其毀掉。
這蓄勢已久的一波金汁猛攻,竟然就這樣化作無形。
嘶!
明軍太強大了!
除了機關術之外,其他任何手段,好像都在那個徐達的預料之中!
帖木兒見到這一幕,幾乎陷入絕望。
這才知道,徐達對于攻城戰的理解,遠勝他百倍千倍。
倘若不是之前超越時代的機關力量發威,恐怕早在昨夜,撒馬爾罕城就已經徹底陷落。
呼!
帖木兒覺得呼出來的氣息帶著濃烈的血腥,他駭然看到,城下那一頂頂奇異的鐵傘,傘面上蒙著的竟是新鮮的駱駝皮!
該死!
他很快就想到,這正是伊犁河之戰,自己率領的十萬精銳,大敗虧輸,被那神秘的血蓮天罰殺得差點全軍覆沒,不得不拋下大量的輜重和物資,倉皇逃回撒馬爾罕城。
可是,這才過了幾天時間?
明軍居然已經將繳獲的駱駝皮,蒙在了鐵傘上,而且做工頗為精致,一點都沒有趕工的痕跡。
這種戰備能力,簡直令人恐懼!
嗤響聲中,金汁在皮面上凝成詭異的圖騰。朱棣的燧發銃對準傘骨機關,傘面頓時旋轉如飛輪,將死亡之雨反潑回城頭。守軍將領的鎏金頭盔在高溫中變形,融化的金液順著眼窩灌入顱腔時,他的慘叫竟與磁砂共鳴形成刺耳鳴爆。
“破城!”
徐達舉手向前,銀甲上凝結的血痂,瞬間崩裂。
數十萬明軍,化作一股沛然莫御的鋼鐵洪流,狠狠殺向顫抖瑟縮中的撒馬爾罕城。
失去機關術護持的城池,就像是被抽掉了骨頭的巨獸。
無數鐵靴踏碎墻磚的瞬間,磚縫里滲出暗紅色的黏液,不知有多少怨魂在這里哀嚎潛伏。
“日月同輝!”
朱棣又一次親手點燃引信,火龍出水炮瘋狂轟鳴,貫穿了一桿桿迎風飄揚的金狼旗,將城頭所有守軍壓制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