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大了,瞌睡就淺,天還沒亮,八叔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他爬起床,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八嬸,默默起床煮了一鍋稀粥,自己吃喝完后,又把家里喂養雞鴨的工作全都做完,等忙活完的時候,都已經差不多是上午九點了。
“當家的,農技站你還去不去了?”
八嬸見八叔還在家里轉悠,就氣不打一處來。
八叔趕緊收拾了最后的工作:“那行,家里你看著點,尤其雞鴨記得要喂,我去農技站了。”
八叔走出家門不遠,就正巧碰到了扛著鋤頭的伏見潤一郎。
“小伏,你咋這時候才出門啊,等農活忙完得到什么時候了?”
伏見潤一郎心里不由得暗罵,要不是為了等八叔,它還用等到現在?
不過它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容:“讓八叔見笑了,昨晚稍微喝得有點多,今天起得有點晚。”
八叔羨慕地道:“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不像我,上了年紀睡覺就淺,稍微有點動靜就要醒,算了,不跟你說了,我還趕著去農技站學習呢,等回頭看看能不能幫你把地里的活也干一干。”
伏見潤一郎頓時心里就是一喜,它才不想干地里的活呢。
這次收集到重要情報,肯定可以跟上級申請一筆資金,就連借口它都已經想好了。
至于八叔去農技站會不會告密,伏見潤一郎并不擔心。
它認為自己打探情報的動作天衣無縫,而且就八叔這樣整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肯定不可能察覺到它身上的異常。
事實上,八叔的確沒察覺到伏見潤一郎的異常。
在農技站完成了今天的學習任務后,卞松照例叮囑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都是咱們楊莊的代表,最近鬼子在我們八路軍手底下接連吃了敗仗,鬼子的特務活動開始頻繁起來,還請大家注意陌生人出現,不該說的話也千萬不要說。”
八叔留到了最后,將自己昨天跟伏見潤一郎喝酒,結果“說漏”了嘴的事情提了一下。
卞松并未太在意,詢問道:“那個伏潤靠得住嗎?”
八叔搖了搖頭:“不知道,反正最近咱們楊莊也沒什么陌生人來,就這個伏潤說是來投奔親戚的,不過我也讓人打聽過了,伏潤從小就在縣城里長大,家里父母都是城里頭的盲流,平日里就靠給地主老財干活為生,倒是這個伏潤聽說挺上進的,跟他父母一點都不像。”
卞松點點頭,叮囑道:“八叔,鬼子覬覦我們的國土早已經是蓄謀已久了,不論如何都要小心。”
八叔道:“哎呀,你們讀書人說話就是文縐縐的,反正我聽不懂,你要是覺得那個伏潤靠不住,那我就去盯著他一點。”
卞松急忙反對:“不用,如果伏潤真的是鬼子的特務,您就更不能打草驚蛇了,人家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您要是稍微有點異常舉動,反而可能引起對方的警惕,甚至為了保證自身的安全,還會殺人滅口!”
八叔頓時嚇了一跳:“嚇,狗日的小鬼子,果然都是一樣的性子,那這伏潤我就不管了?”
“嗯,不用八叔您管,我會聯系上級對這個伏潤進行調查的,您就當他是普通村民就好,如果您實在沒把握,那就注意跟對方保持距離。”
八叔笑道:“那倒不至于,我就當他是普通的村里后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