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輕松,仿佛是在無形中卸下了一些重擔,那種從神經、血肉深處隱隱約約傳來的,如同烏云蓋頂般的壓迫感總算消失無蹤,整個人宛若新生般輕松。
義體沒發生變更,但是曼恩堅信自己現在的戰斗力已經經遠超從前。
“醒了。”
江秉從滿是復雜示意圖的數據板上抬頭。
“你是多久沒有做過檢修了,還有你那些植入體改裝,找個那個屠夫給裝的,弄得亂七八糟不說,整體布局壓根沒眼看,就憑這些,你不發瘋誰發瘋。”
如同有重度強迫癥的藝術家,才捏著鼻子對劣質作品修修改改完的江秉有些火氣。
對誰都是硬漢面目示人,說一不二的曼恩,竟然破天荒地對著江秉服了軟。
“薩布爾先生,我先前的語氣的確有點重,多謝您出手。”
畢竟身為一名靠義體吃飯的邊緣行者,體驗過江秉那超凡入圣的義體改造技藝,他很難不有所改變。
“關于義體的問題,只能說不是誰都有大公司狗的好條件,進行義體改造的時候可以請上一實驗室的科學家圍著轉的。”
曼恩神色有些蕭索的繼續說道:“您說的問題誰不明白,我們這些底層出身的邊緣行者,就像是條野狗,能找到個圖財不害命的義體醫生,順當的把義體安上就很不容易了。”
這一番情深意切的話讓眾人都身有所感,心有戚戚。
“皮拉的手臂就是因為當時找的義體醫生不靠譜,安裝失誤導致的神經畸變增生,他當時也沒得選擇,有的湊合就已經很高興了。”
皮拉見曼恩說到他,連忙伸著幾乎可以垂到小腿的手臂做著展示肱二頭肌的動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其實這樣更好,更炫酷,更靈活,打起飛機也更方便哈哈哈,”
“這狗日的世道。”蹲在一旁,上了年紀的法爾科突然爆出一句粗口。
曼恩作為團隊領袖,自然不能坐視團隊氛圍走向消極,于是打起精神,鼓舞士氣。
“最起碼有了薩布爾先生的這次維護,我現在感覺好很多。”
江秉開始潑冷水:“剛才的手術,只是緩解了你身上這些義體對肉體的壓迫,讓你可以少用幾針抑制劑。只要你還準備繼續往身體里加裝義體,賽博精神病最終還是會找上你。”
面對著江秉的一番話,所有的人都心有所感,畢竟在場人士匯中除去江秉,所有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裝著功能不同的義體。
而且誰也無法保證未來就不會再加裝其他義體。
事實上,只要他們還選擇邊緣行者這條路,繼續往身體中加裝義體就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不過,賽博精神病雖然沒辦法徹底避免,但是早就有了治療的方法。”
江秉語出驚人,曝出了只有少數精英階層知道的隱秘。
“甚至每個大公司都有屬于自己的治療方法,只不過底層人接觸不到,也壓根用不起罷了。”
“不然,你們以為暴恐機動隊的那群瘋子是怎么被招安的。”
多莉歐掛念著曼恩的身體狀況,于是試圖向江秉打探。
“薩布爾先生,不知道您是否可以…”
江秉沒等她把話說完,便帶著‘工匠’的傲氣,言簡意賅的畫餅。
“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