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辮子盤在脖頸上,將一把當前時代絕對不可能存在的合金短刀咬在嘴里,蹲伏著身子朝海邊摸去。
風暴來襲的太過于突然,機組人員可沒什么功夫通知他們這些顧客,等船只顛簸起來的時候,船艙里的人早已經被上下起伏的海浪弄的站立不穩,甚至在地面和天花板之間來回彈跳,有甚者則是被直接拋離船體,掉入洶涌狂暴的大海中。
可以說九成的傷亡有一小半都是在這個階段造成的。
朱長辮雖然人沒事,但是隨身攜帶的行李卻甭想在拿到手了。
雖然裝著他全部身家的包袱就枕在他頭下,但是海難來臨之時,他睜眼時人便已經趴在艙壁之上,慌亂中,海水已經開始瘋狂的從各處往船艙里涌入,所有人都如同受了驚驢子已經滿地亂竄,朱長辮再想找自己的行李時,那還能找到到。
想到這里,他不禁滿心懊悔,早知如此,他就該把包袱捆在自己身上,誰能想這年頭,東西枕在頭下都能不安全。
朱長辮只求東西還在船上,還在船艙里,不然縱使他有皮下護甲護身,也決計擋不住島上眾人的洋槍大炮,只能困死這座島嶼之上,或者被人圍殲而死。
向著這些有的沒有,朱長辮熟練在地上匍匐前進,快的像是一只北美環頸蜥。
如果說操蛋的湘軍生涯帶給他什么有用的技能,那就是這一手為了在槍林彈雨中保命練就的‘貼地飛行術’了。
瓜瑪島西部算是島上的平原區域,這里分布著整個島嶼唯一的一個港口與西班牙人修建的圣卡塔琳娜堡壘,只不過這個古老的星形棱堡早就在時間的偉力下破舊不堪。
在港口的不遠處,又一片小型的鹽灘鹽場,大量讀作契約工,囚犯,俘虜、傭工、政治犯,寫作奴隸的曬鹽工在此辛勤勞作著,幾名身穿身穿淺藍軍服,頭戴草帽,背著各種槍械,全服武裝的古巴軍人在一旁充當看守。
他們并不是朱長辮的主要威脅,看守碼頭的十幾名軍人和一個高高在上的瞭望崗亭才是。
這座崗亭建立在西班牙人的堡壘遺跡之上,居高臨下,很輕松就能將整個海灣盡收眼底。
而朱長辮想要通過空地,趟過潛礁,到達沉船附近,這個崗亭是避不開的問題。
好在他并不是沒有反抗的余地。
體內的腎上腺素泵隨著朱長辮的活動開始逐漸向身體輸送微量的腎上腺素,讓他渾身充滿力量,耳聰目明。
西班牙人修建的堡壘算得上十分高大堅固,可惜,再堅固的建筑也抵擋不住時間的偉力,經過漫長的風吹日曬,原本光滑的墻壁已經出現坑洼,個別地方更是出現了局部坍塌,這為朱長辮的攀爬工作提供的便利。
他四肢并用,飛快的借助著槍聲將守軍注意力吸引的間隙,游弋過最致命的一段空地,躲進一處廢棄的房屋墻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