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觀念無疑是扭曲的,但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顯然并不是他們,這些社會底層人只想出人頭地而已。”曾經也是底層人的文森特對于這件事情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甚至都不是這個研究機構,或是那位菲奧娜·瓦加斯博士。”
“那你認為是什么?”渡鴉開始緩慢的向前渡著步子,她對于完成任務的心思突然沒有這么緊迫了,此情此景,與身邊臨時搭檔對于人類社會所表現出的多樣性的臨時探究反而更讓她重視。
一位自人工子宮中誕生,合成羊水中孕育,被數據與資料賦予思想,經由眾多殺戮、欺騙、背叛塑造的埃多斯式人,對人類社會的一切都報以好奇。
以及批判。
“是制度,來自整個人類社會的結構性壓迫”文森特解釋道。
“足球,籃球,田徑,各種體育賽事已經成為了義體和基因改造的斗獸場,運動員之間早已經不是比拼對于某個運動技法的掌握,而是看誰的義體更強,基因改造更兇猛,對于天賦的需求早就轉變了方向。”
“當然,更重要的是現在的觀眾們就喜歡這樣的比賽。”文森特攥了攥拳,一截鋒利的螳螂刀自他的手臂中彈出。
“我有個朋友,一直叨叨著現代科技殺死了拳擊比賽,但是這或許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個人沒有辦法對抗時代的潮流。”
刀劍可以揮向血肉與機械,卻沒有辦法揮向制度。
“所以我們需要“逆熵”,這個社會也需要。”文森特松開拳頭,將螳螂刀收回手臂內。
“這也是我這個從小到大都在追求自由的流浪者甘愿為公司效死的原因之一。”
渡鴉突然在其中一個房間前停住腳步。
她有了新發現。
細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房間的玻璃,在寂靜的地下二層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渡鴉試圖引起這個房間內那名孩子的注意力,但是失敗了。
房間內的小男孩正坐在床上,背對著兩人不斷的微微聳動著肩膀抽泣,并沒有注意到渡鴉的敲擊玻璃所發出的聲音。
‘鐺鐺!’
渡鴉繼續大力叩擊著玻璃,終于引起了小男孩的注意。
“你們是誰?”
小男孩下了床,好奇的將臉湊到兩人近前。
看到兩人頗為正式的商務穿著,他神情一愣,頓時趕緊站直身型問道:“你們是俱樂部的球探對不對?”
“湯米~”
文森特探身看了看門上的名牌,繼續道出對方姓氏。
”沃客”
“這里為什么只有你自己?”
“他們都去參加這次的選秀會了,我暫時還沒辦法參加,菲奧娜博士說我的義體適應期還沒有過去,還需要等上一段時間。”
作為狗鎮長大的小孩,湯米有著普通小孩遠遠沒有的成熟心智。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用腳勾起房間內的足球,爭分奪秒的開始展示著自己的顛球和停球基本功。
“但是實際上我已經有打職業的技術,再加上植入的這些義體,我感覺我已經完全可以上場了。”
湯米邊說話邊輕松愜意的控著球,“對了,你們是哪個隊的球探呀,我覺得你們可以考慮下我,我跟你們說,我跑的可快了,只不過這里太小,暫時有些施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