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繩纏繞的劍柄雖然早已被汗水反復浸透,變得更加防滑耐磨,但是杜卡恩仍然感覺手心里得闊劍直打滑。
他情不自禁的望著自家商隊首領,希望能從對方身上尋求信心。
瓦瑞夫此刻正在將他藍色的布罩頭裹緊,防止接下來的戰斗會讓寬松的帽子松動,遮擋視野。
裹緊帽子后,他又開始調整著他腰間的牛角彎刀位置。
作為走南闖北的遠行商隊,商隊的每個人肯定都會上那么幾手,對付一般打家劫舍的小毛賊沒問題,但是應對與惡魔的戰爭就完全不夠用。
但是不夠用也得用,惡魔可不會跟你搞什么懷柔手段。
也不由得杜卡恩慌亂。
戰爭不是斗毆,不是刺殺,也不是單對單的決斗,乃至小規模的廝殺都與正式的戰爭完全不同。
在戰場上,(普通)個人的勇武不再重要,往昔備受珍惜的東西,全部都會化為供養戰爭的耗材,在你我決死拼殺中融為一爐。
一條花費了父母無數心血培養出的生命,往往只需要幾分鐘,一發火球或者幾桿投矛,便會化為烏有。
戰爭是死亡的舞臺,是散播恐懼的溫床,是用生命喂養壯大的怪物。
杜卡恩在恐懼。
雖然惡魔還未來襲,他整個卻已經在高度緊張中有些手腳發軟。
“不要緊張,深呼吸,不然在戰斗打響之前,恐懼與慌亂就會耗盡你的力氣。”瓦瑞夫不知何時巡查到杜卡恩身旁,見他手腳直發抖,就差渾身打擺子了,便出言安慰。
“會長,我們會贏的,對么?”
“當然”這話瓦瑞夫說的是斬金截鐵。
他示意自己的小弟看向營地四周,所有羅格都是全副武裝,在各個崗位就緒。
而營地中的商人,貴族和他們的護衛以及有幾分勇氣的平民則都提著五花八門的武器,聚集在營地大門附近。
在外敵的催化下,所有人類久違的放下傲慢與偏見,團結在一起,共御外敵。
“這次來襲的惡魔數量有多少?”在木質欄桿旁的哨塔上,卡夏正詢問弗拉維。
“足有數千,不過好消息是安達利爾和她的親衛還堅守在泰摩高地的修道院內,并沒有前來。”
“別緊張,我們還有援軍。”卡夏雙手抱胸,輕聲安慰道。
縱然如此,弗拉維仍然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