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楠是座新城。
但是這座城市卻已經仿佛被時間的偉力沖刷的不成樣子。
亞南中心,歐頓墓地。
加斯科因神父劇烈的喘息著,戰斗著。
與烏鴉不同,他是個健壯的男性獵人,他的武器,他的戰斗風格也都更傾向于直來直去,大開大合。
一人高的長柄斧頭被他使勁掄成滿月,得益于那些突如其來的光線照亮,使得他沒怎么費力氣便將斧刃精準的劈砍到一頭狼人的腦門上。
轟!
煙塵四起。
巨大的力道直接將斧身深深嵌入對方顱內。
但大腦被破壞,這頭匍匐在地的狼人仍然沒有失去活動能力。
它就像被刺破神經中樞的青蛙,仍然在不由自主的抽動著身軀。
傷口則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于是加斯科因神父只能像是個老練的屠夫,一下下揮動的斧頭,斬斷對方的四肢,刨開它的胸腔,將血液充分的從對方身體中剝奪。
在這過程中,他不可避免的沾染上這些腥臭而又甜美的鮮血。
溫熱的鮮血濺在他的大衣上,濺在他的手背上,濺在他的臉上。
這些鮮血像是擁有生命般,蠕動著,向他體內掘進,改造他的思想,腐化他的意志,勾連他體內經過‘血療’后的鮮血,引動他為人最本源的另一面。
獸性在萌發。
畢竟,人亦是動物。
短粗的毛發自他的下巴、臉頰四周緩慢的探出頭來,空氣仿佛陷入詭異的靜謐之中。
但是此刻并不是黑夜,加斯科因神父騷動的內心很快被天光大亮的現實環境壓制了下去。
“我不能再殺戮了。”神父的意識已經開始有些疲倦、模糊。
“手法很利落”
入口處出現了一道女聲,引得這位老獵人頓時警覺起來。
但下一刻,一聲熟悉的呼喚則讓他心神激蕩。
“加斯科因”
來自妻子的呼喚讓這位老獵人心神為之一蕩。
人性自他身上開始復蘇。
“你怎么來了,我不是說過讓你在家里待著么,夜晚太危險了。”
薇拉想要給與自己丈夫一個擁抱,但是老獵人則伸手制止了她。
連綿不斷的戰斗和殺戮,讓他身上的獵人制服已經被鮮血完全的浸透。
“我是在太擔心你,而且薇薇安她們兩個吵著鬧著都很擔心你的安危,畢竟今天實在是不太平,我們的好幾個鄰居好像都遇到了不測。
聽到自己的兩個寶貝女兒,老獵人的臉上頓時揚起無奈的微笑。
這一笑,讓他身上被纏繞的無形氣質飛速的消散,就連那些粗短的獸毛也在悄無聲息中縮回體內。
“家里的熏香還夠么,你出來了她們不要遇到什么危險?”
“放心吧,熏香數量足夠,大門也都被我加固過了。”
“回家吧,神父”烏鴉突然開口。
“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放任兩個小孩子獨自在家里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畢竟你應該也感覺到了,這次的‘獵殺之夜’的烈度遠超以往的任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