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邊往下看,黑黢黢的一片,除了汽車的燈光照到的一小片地方,什么也看不清楚。
周嚴把心一橫,回頭上車,打著方向,把車子斜著橫在路上,讓自己的車燈能照到河道下方的情況。
然后拿出電話,撥打110和120。
接警的是個腦子不好的家伙,一再的問具體事故的位置,周嚴對著電話吼:“我怎么知道這是什么位置,你們就不能沿著路找一下嗎!
吼完扔下電話,拿起準備好的工具跳下路基,朝著翻倒的車子跑去。
沒人知道下一次滑坡什么時候會來,也沒人知道救人的人,會不會也將成為另一個遇難者。
黑色的奧迪車側翻在地,一塊大石頭頂在豎起來的車底盤,并且壓住了一側的車門。
周嚴完全沒有過這種救援的經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想了想,拿著破窗錘跑到車前面,趴在滿是裂紋的擋風玻璃向內看。
隱約看到兩個人的身體扭曲著疊在一起,周嚴用力拍打玻璃,大喊叫著:“能聽到嗎?還活著嗎?”
里面的衣服似乎動了動,一只手抬起來,似乎想示意什么。
周嚴爬上車子的側面,果然,車門被這塊巨石卡的死死的。想打開車門,從上面把人拉出來一時半會是不可能。
周嚴抬頭看一眼黑沉沉的山體,咬咬牙,開始用破窗錘砸前面的擋風玻璃。
電影里那種用腳就把前面擋風玻璃踹開的橋段,都是扯淡。周嚴用盡力氣連續砸了七八錘,擋風玻璃只是裂紋變得更多,白慘慘的,像一張恐怖的笑臉。
又砸幾下,周嚴才意識到,自己把錘子拿反了,破窗應該用尖頭的這一邊才對。
真是腦子被驢踢了!周嚴心里罵著,換一邊繼續砸。
果然,幾錘子下去,錘頭砸破了玻璃,嵌在玻璃中間。
錘子敲,撬棍頂,最后用手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周嚴終于把前面的擋風玻璃撕開。
是的,撕開,這種帶夾層的擋風玻璃,不會碎裂,確實是在遇到撞擊時,很好的保護乘客,但對于周嚴來說,簡直是要命的障礙。
雨還在下,周嚴手被割破流出的血被雨水沖成一片片暗色的圖案,忍著痛,周嚴把上半身探進車里,隨便抓住一個人的衣服往外拖。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白色的襯衫上,有半邊被血染透,剛才就是他抬手示意。
周嚴把他拖到河邊,盡量遠離上面的路基,然后跑回來拖第二個。
這是駕駛員,被周嚴拖出來時,居然是睜著眼睛,但任由怎么拖拽,身子軟軟的沒有反應。
也不知道是不是噶了。
周嚴第三次爬進車子里,后排一個男人已經清醒過來,用嘶啞的嗓子叫著:“幫幫忙,拉我一把!”
周嚴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王鵬飛,也管不了是誰,身子橫著,用不上力氣,只能抓住那只手,大聲叫著:“我使不上勁,你住著我的手,看看自己能不能爬出來!”
“不行,我得先把我女兒弄出去,她好像暈過去了!”
“什么,你女兒?”周嚴也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