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不能繼續參加調查組,周嚴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有些遺憾的。
除了陳耀祖的案子還沒有了結的原因,這個案子牽涉如此多的人,最后這些大佬們該如何平衡,怎樣取舍,也是周嚴很感興趣的事。
能夠完整的親歷這樣一件大事,周嚴覺得雖然會惹上很多麻煩,但同樣也能學到很多東西。
在去海潮之前,盡管擁有前世的記憶,但對于體制,對于政治,周嚴依然還是懵懂的。
很多所謂的了解,大多是道聽途說或者來自后世發達的網絡,真假難辨,演繹的成分很多。
無論是紀委還是海關,對普通人來說,都是比較神秘甚至神圣的機構。
稅務,公安,高層和地方各級政府之間的博弈,所有這一切,對周嚴來說都是開闊眼界,增長閱歷的好機會。
不過既然已經不能再參與,而且自己的下一步工作也有了大致去向,周嚴也就沒有糾結的必要。
反正張小樂還會繼續追查陳耀祖的案子,后續的很多消息可以從張小樂那里打聽到。
張桂珍看到周嚴回來,喜出望外。
”老媽,我這次走了也沒有幾天吧?你這么激動干嘛?”
看著忙前忙后的張桂珍,周嚴很奇怪:“我爸呢?這么早就睡覺了?”
張桂珍朝房門緊閉的臥室看了一眼,嘆口氣:“你爸不舒服。”
說著指指心口:“生悶氣呢!估計也沒睡著......”
正說著,臥室門打開,周子瀟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爸,怎么了,又生什么悶氣呢?”周嚴笑著問。
周子瀟勉強笑了一下:“別聽你媽胡說。我生什么悶氣。有點感冒而已。”
張桂珍不高興了:“我哪里胡說了?自己兒子,有什么不能說的!”
“看來我老爸是真的在生悶氣啊!”周嚴連忙說:“反正也不晚,老爸,要不咱們喝點?順便說說到底是什么事。”
周子瀟擺擺手:“喝什么酒!你把自己的工作干好就行了。我能有什么事,都快退休的人了!”
“你不說我來說!”
張桂珍白了丈夫一眼。
“那個姓劉的,安排你爸去扶貧!還是去最遠的淳水縣,坐車都要三個多小時!”
“你說像你爸這個年紀,也不指望升官了,再怎么也輪不到去扶貧吧?”
“就是明擺著讓你爸把這個科長的位子讓出來!”
周嚴聽了也是皺眉。
這種扶貧任務,每個單位都有。通常去的就三種人。一種是年輕人,圖個表現。
另一種是年紀比較大,為了在退休前再調一級或者半級,下去扶貧,算是一個條件。
第三種是在單位混的不好,或者得罪了領導,被踢下去湊數的。
周子瀟大概就很不幸的成了這第三種情況中的一員。
在記憶里,自己中學的時候,老爸就是科長。
十幾年過去了,不但幾次提拔的機會都被擠掉,現在年過五十,還要被弄到最偏遠的地方去搞扶貧。
確實是欺負人欺負到家了。
最終,周子瀟還是沒有和周嚴喝幾杯,發發牢騷。
也許在他看來,周嚴依舊是剛剛進入社會,自己還活不明白的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