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南縣城中,除了一些主干道,很多路還都是青磚或者石板路。
此刻的一念堂外,古舊的青石板正被幾個一臉匪氣的人用鐵棍和長長的砍刀敲擊著,發出金石之聲。
“你們都給老子滾開,我們是執行公務!再鬧事連你們一起打!”
一個穿著淺藍色制服,頭戴大檐帽的人,手里沒有那武器,指著堵在門口的人群大聲喊著。
堵在門口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面對這些兇神惡煞的人,卻毫無懼色。甚至還有個老婆婆說著周嚴聽不懂的土話,沖上去似乎要打那個家伙,結果被一把推開,于是又是一陣吵罵聲。
周嚴一邊感嘆著興南的民風彪悍,一邊納悶這是鬧的哪一出。
那幾個穿制服的,胳膊上的臂章寫著內保,肩章花里胡哨的,又是麥穗又是星星,大概率只是一群來路不明的保安。這幾人身后拿著刀子棍棒,身上雕龍畫虎的,不用問就知道是一群地痞流氓。
見場面僵持,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么危險,周嚴和呂進索性站在旁邊看起了熱鬧。
“這里的流氓不行啊!戰斗力太弱,就知道瞎叫喚!”呂進嘀咕著。
“他們算什么流氓!就是一幫在街上瞎胡混的。縣城就這么大,這里站著的,七拐八繞,說不定十個有八個都能攀上點親戚,嚇唬不到誰!”一個同樣看熱鬧的年輕人插嘴說。語氣中滿是對這些人的不屑。
周嚴想想,還真是這么回事,不禁也覺得好笑。這個時候的地痞流氓,大多還沒有進化成毫無人性的黑社會,還有一些“江湖道義”。
相互之間打打殺殺是一回事,但對街坊鄰居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們,卻只能裝裝樣子,未必下得去手。
“那他們這是干什么?來這藥店打架?”
年輕人看看周嚴兩人,眼神警惕起來:“你們是干什么的?不是本地人?”
“哦,我們是桂城的,來這里玩。”周嚴解釋。
“來這里玩?我們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年輕人有點不信。
“怎么會沒有好玩的呢?你看這小橋流水,這明清建筑,都很好......”
年輕人撇撇嘴:“破房子爛木頭的,又黑又潮,你們不住在里面,不知道我們的苦......”
周嚴見這人是個嘴碎的,眼看就要把話題扯到別處了,連忙打斷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人是干嘛的?”
“就是一群小混混。這不是我們這里來了個開發商,要建美食街嘛。人家怕麻煩,把拆遷的活包給了建設局王棟梁的小舅子,你們外地人不知道,王棟梁的小舅子是我們這的社會大哥,東門打魚的都得每年交錢給他,你知道要交......”
“哥們,跑題了跑題了!”周嚴提醒。
“哦,寶哥,就是王棟梁的小舅子,就搞了個拆遷公司,把自己的小弟們都搞到公司里。你看那個傻逼制服了嗎,就是拆遷公司的制服。”
“聽說這破衣服是從什么電影里......”年輕人嘴不是一般的碎。
“哥們,說重點,說重點!”周嚴只能再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