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東坐在一輛挖掘機的駕駛室中打瞌睡。
挖掘機后面,四五輛挖掘機和壓路機靜靜地停著。周圍三三兩兩的聚集著幾十人,抽著煙低聲說笑。
在挖掘機附近伺候著,準備隨時等候程曉東吩咐的一個跟班,接起手里的電話。
沒聽幾句臉色就變了。慌慌張張的爬上挖掘機的駕駛室:“老板!老板!你媽找到公司去了,說程市長已經......”
睡的迷迷糊糊程曉東不情不愿的接過電話:“媽......”
“啪!”程曉東狠狠地把電話砸在地上罵道:“草他媽的!居然挖好坑等老子!是想往死里整我啊!”
跟班目瞪口呆的看著電池都被摔出來的手機欲哭無淚,心里和程曉東罵的差不多的話:“草他媽的,居然摔老子的手機!”
“老板,現在怎么辦?”跟班心里罵著,臉上陪著笑。
“還能怎么辦!讓那些人散了吧!”程曉東怒吼。
“哎呀,程市長實在太客氣了!誰都不想把事情鬧大,能協商當然最好!”
“好的好的,年輕人嘛,容易沖動,能理解能理解......”
周嚴放下電話,臉上依舊帶著笑。
“書記,那要不要打電話給現場的同志,讓他們盡量克制?”秦國勛試探著問。
周嚴表情嚴肅起來:“干嘛要克制?”
說著拿起電話撥號:“王局,讓那些人五分鐘之內離開。五分鐘之后依然逗留的,直接抓!”
放下電話,看著一臉呆滯的秦國勛,周嚴解釋:“你看,不是我不給程市長面子。是現場忽然失控,只能采取措施。”
秦國勛這時也反應過來:“確實,興師動眾一回,如果因為程市長過來,露個面就不了了之,那就算白忙。起不到任何震懾作用。”
“不過這樣一來,就把程市長得罪死了!”
“呵呵,當初來興南,我也曾把謝書記得罪死了!”周嚴笑。
秦國勛明白了周嚴的意思。官場上,只要還有利益瓜葛,就不存在得罪死這一說。
當然,前提是要放得下身段,別要臉。
窗外傳來嘈雜聲,兩人都站起來走到窗邊張望。
警察已經開始抓人。有人被按在地上,有人在掙扎著和警察撕扯,更多的人則是開始后退,逃離。
“聽說豐泰路橋工人收入不高,還有很多跟著他們做分包的農民工被拖欠工資。既然敢來鬧事,那大概率是拿了好處。這次不讓他出點血,是不會長記性的。”
“打電話給稅務局那些人,開始行動吧,先把豐泰的賬封了!和公安局協調一下,讓銀行把豐泰的銀行賬戶凍結!”
“動作快一點,別一會兒程市長都到了,事情還沒干完,面子上不好看。”
“你一邊答應人家好好協商,一邊就又是抓人又是凍結賬戶的,還好意思說面子?”秦國勛在心里狠狠的吐槽。
三泰市局來支援的警察和程建國的車子幾乎前后腳到達興南收費站。
只有幾個看熱鬧的群眾遠遠的指指點點,而收據站秩序井然,沒有堵路的人。除了一輛交通局的執法車,也沒有其他的執法人員。
警察們感到無趣,看來白跑一趟。
程建國心里松口氣,看來沒出什么事。
然后他們都注意到了收費站前面立著的大牌子,上面用紅色字體寫著興南收費站新的收費標準。
“小型客車五元,大型客車十五元,貨車......”
“滴滴滴!”司機連續按著喇叭,收費站的欄桿沒有升起,收費員的手依然伸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