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周嚴電話時,一行七人正在開碰頭會。
一籌莫展,有勁使不上,是每個人最深刻的體會。
所以看到是周嚴的號碼,張奇有點高興。
別管什么事,能和周嚴聊聊,吐吐槽,總是比較令人愉快的。
“張處,你們是不是要去吉鋼總廠?”
張奇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周嚴已經搶先問道。
“是啊!剛才吉省紀委的同志才和我們商量完行程......”
“咦,不對!吉北紀委的遲書記才走沒多久,你怎么就知道我們要去吉鋼?”
張奇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
然后就聽到周嚴在電話那頭直撮牙花子:“張處,我要是告訴你,吉鋼的工人昨天就知道你們的行程,你信嗎?”
“啊?什么昨天......”
張奇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你是說,有人算計我們?目的呢?”
“不知道。就是覺得不對勁。”周嚴說的很不負責任。
張奇怒:“那你打電話干嘛?就為了嚇唬我們?”
“哈哈,作為朋友,我好心提醒,這也有罪?我記得以前在海潮時,你們可是很牛的!”
周嚴清清嗓子,學著宋淑婉的口氣:“我就不信,還有人敢動中紀委的歪心思......”
電話那邊,傳來低笑聲。
“周嚴,你學的還挺像!”宋淑婉的聲音幽幽傳來,把周嚴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啊。忘了告訴你,我開的免提。”張奇憋著笑說。
“哎呦我去,老張,你坑我!”
周嚴痛斥完張奇,馬上換了一副口吻:“宋主任,我有點小小的建議,想和您匯報一下......”
從吉北省省會常峰到北通有將近三個小時的車程。
宋淑婉等人匆匆吃過早飯,七點鐘就登車出發。
昨天和周嚴的通話,一直開的免提。所以這組人都知道此行有可能遭遇變故。
像張奇這樣的“老油條”自然無所謂。
海潮那種大風浪都經過了,吉北再鬧騰,還能比海潮那次厲害?
但有三名年輕同志就顯得有些心神不寧。雖然努力克制,但過于嚴肅的表情依然透露出內心的緊張。
他們乘坐的面包車前面,是兩輛開道的警車。
這是省公安廳專門派來的。以保證一行人的安全。
在宋淑婉等人看來,這絲毫提供不了任何安全感。
如果不是周嚴剛好派人去“搞事情”,碰巧知道了消息。
那他們一行人將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面對一群沒了收入,情緒激動的工人。
只是這樣,倒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宋淑婉并不懼怕面對群眾。她有自信可以處理好群體事件。
聽取群眾呼聲,甚至現場接受群眾舉報,這樣的事情,宋淑婉經歷過很多次。
但真的會這么簡單嗎?
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行程,卻被“有心人”安排好,并泄露出去。不可能只是為了讓他們經歷一場接地氣的現場接訪。
有些問題是不能不想,又不能深想的。
宋淑婉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在心里不停地想著各種可能性。
吉鋼總廠大門附近,呂進蹲在路邊吃油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