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職能部門亂收費,周嚴沒必要自己去抓什么現行。
如果這種事都要縣委書記去處理,那要政府領導班子還有什么意義呢。
周嚴在意的是工人口中的所謂“社會人”。
拆除違建可是縣政府主導的工作。雖然很多違建最后都是居民自行拆除,但那也是按照政府的要求辦事。
這幫人敢在這一塊下手,大概率別有內情。
要么是縣領導中有人動手腳,要么就是有其他外部力量介入。
興南的大文旅項目,別管未來成果如何,但至少目前來看,確實是一塊大蛋糕。
而周嚴把這塊蛋糕看的太嚴,幾乎沒給別人留機會,一副吃獨食的態度。不甘心的自然大有人在。
明搶不敢,那就來暗的。
文旅產業,牽涉的范圍非常廣。從土地到建筑,從住宿餐飲到配套商業。甚至不起眼的停車場,都能被有心人做出不少文章。
一旦這種民間勢力成了氣候,控制住文旅項目中這些“邊邊角角”。不但會極大影響后續的經營管理,甚至會給整個產業造成致命打擊。
在周嚴的記憶里,亂收的十塊錢停車費,二十塊錢一桶的泡面,這類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就毀掉一個地方口碑的例子很多。
輿論的放大效應是一把雙刃劍。往往一件小事就能樹立起良好的口碑,但也能讓無數人前期的努力化作烏有。
運送垃圾的船主看到周嚴和王倩倩上船時,臉色就開始不自然起來,顯然認出了周嚴。
“您......是周書記吧?”船老板終于鼓起勇氣問道。
“是啊,你認識我?”
“認識認識!那次在東門,您被打破腦袋,我也在......”
王倩倩“噗”的笑出聲。
見周嚴瞪過來,趕緊低頭,但肩膀抖動,明顯還在偷笑。
周嚴咳嗽兩聲,轉移了話題:“船老板,你這船是專門幫人運貨的吧?”
“你們做運輸,是不是按月繳費就可以?我怎么聽說現在一船建筑垃圾要交四次錢?”
船老板慢慢搖著船:“我們這種船也不算運輸船。沒手續,有活就干。不過每年會交點錢給交通局和水利局。”
“交多少也沒個準數,看他們心情。”
“您說的交四次錢,就是建筑垃圾要這樣交。拉別的沒人管。”
“哦,就建筑垃圾交四次錢?那你們運這個豈不是不賺錢?”
“嘿嘿,白天很少有人喊我們運這個。都是半夜才運。那時候也就交二十塊錢管理費。”
“有時候,包哥他們不在,這二十塊錢都省了。”
“而且即使白天運建筑垃圾,這份錢也是主家出。我們哪能交這個錢。一船運費才五十塊......”
“包哥是干嘛的?他們收的什么管理費?”周嚴遞給船老板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換來王倩倩一個白眼。
船老板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包哥以前是西門那邊的,混的也沒多好。最近聽說新認識了一個什么大哥,不是興南的。”
“我們也不知道太多,反正就是挺牛逼吧。”
“前陣子和二勝子,就是以前寶哥手下的人打了一架,打贏了。聽說還動了槍!”
“我們老百姓是不懂。但這些人和派出所交通局的都稱兄道弟。讓咱們交錢誰敢不交啊?”
“再說了,他們收的錢又不要我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