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嚴看來,沈煜和趙亮有點像。
秘書出身,做事沉穩又不死板。而且從一開始就對自己照顧有加。是那種可以長期交往的朋友。
有人說秘書是領導的一面鏡子。這個領導為人怎么樣,只要看看他的隨身秘書就能猜出個大概。周嚴很認同這句話。
沈煜這次突然提前任職遼東,而且如此謹慎,甚至要和自己借人,足以說明事關重大。
聯想到王駿也同樣去了那邊,再加上王家原本的力量。周嚴心里有些猜想,又不敢太確定。
這時候把在身邊本就為數不多的幾個后輩都安排出去。到底是看清了形勢還是看不清形勢?
當然,以周嚴的角度來說,老爺子有點多慮了。至少未來幾年,還會是一團和氣的。
但周嚴不能說,說了也沒人信。周嚴能做的,就是順勢而為,從中尋找機會。
接下來兩天,周嚴的病房突然變的熱鬧起來。前來探病的人從早到晚,絡繹不絕。
除了黃鶴塵章越這樣的熟人,還有一些江省來帝都出差辦事的領導。更多的則是周嚴根本不認識,甚至連聽都沒聽過的。
一開始周嚴莫名其妙,直到看見花家的人,才明白這一定是沈煜的手段。
這是試探,也是幫周嚴造勢。
花家來的人,是一位中年貴婦。
之所以說是貴婦,只是因為以周嚴的認知水平,只能找到這個相對比較恰當的詞。
名媛,交際花,這類詞似乎都不太貼切。
花選芳,花家目前唯一長期定居帝都的核心人物。
雖然不在體制內,也不做生意,但卻有著無數的頭銜。是可以代表花家表態的人。
花選芳很有親和力,說話也很直接干脆。
當然,這種直接干脆,主要還是雙方地位相差太懸殊。
也許對花選芳來說,親自到醫院來看望一個縣委書記,實在有點掉價。但貴婦的體面還是要維持,該表達的態度還是要表達。所以只能以盡量縮短尷尬時間來解決。
“周書記在海潮的時候,做事就很有大將風度。我二哥當時就說,周書記一定前程遠大!”
“那時還不知道周書記是鵬飛省長的未來女婿。如果知道,再怎么也應該親近親近。咱們兩家說起來,還有點姻親關系。”
花選芳聲音有種與年齡不符的清脆。說話時會不時瞇起眼睛,像是某種動物。
“那個,花......會長,您是不是搞錯了?我沒去過海潮啊!我是土包子,很少出桂城的!”
周嚴拿著花選芳的名片,挑了一個比較順嘴的頭銜,說的一臉誠懇。
花選芳并不介意周嚴的裝傻。從包里拿出一張暗金色卡片放在床邊的柜子上:“這是一點小心意。慶年堂的股東尊選卡。”
“周書記受了傷,可以用這張卡去慶年堂挑一些藥材。聽說您身邊有位中醫圣手。”
“醫術再好,也要有好的藥材。您可以讓那位先生親自去挑。慶年堂有很多市面上難得見到的好藥材。”
周嚴瞥一眼那張卡片,倒也沒在意,淡淡說聲:“謝謝。”。
“我有個不成器的侄子,在世的時候做了不少荒唐事。哎,據說他和周書記以前還是朋友。”
“和周書記比起來,我那個侄子真是不成器。要是能早點認識周書記,也許他就不會落得這樣下場。”
花選芳低頭在包里翻找著什么,貌似隨意的說。
“花會長肯定記錯了!我的朋友里沒有姓花的。怎么,您那個侄子已經不在了?還很年輕吧?”
花選芳歪著頭看了周嚴幾秒,忽然一笑:“我沒有惡意,周書記不用這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