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躍進眼神很冷,兩腮的咬合肌在不停的抖動。
顯然周嚴講的事讓他很憤怒。
周嚴苦笑一聲:“趙局,這只是一面之詞,還沒什么證據。本來這件事,我是準備拖張小樂下水的。”
“不過想想,三泰市局能動用的力量太少,而且中途有很多不可預見的風險。萬一.....”
周嚴換到沙發上坐下:“我是說萬一這件事是真的,那對方察覺危險,一定會拼死反撲。”
“上次金雞湖的事沒鬧出亂子,只是因為各種巧合湊在一起,對方沒來得及反應。”
“實話說,這件事如果是真的,影響會是金雞湖的十倍百倍!”
“趙局,高風險高回報。這件事卻是高風險,不一定有回報。”
“你考慮考慮吧。不想摻和的話,就當我沒說過,你也沒聽過。”
趙躍進嗤笑道:“少給我扯淡!從你開口的第一句,我就和這事脫不開干系了!除非你也永遠不碰這件事,可能嗎?”
周嚴嘿嘿笑:“趙局,你意思是我坑你?”
“難道你不是坑我?”
“嗯,我就是想坑你!”
見趙躍進臉色越來越難看,周嚴也不再繼續刺激他:“趙局,這事太復雜。咱們先把第二件簡單的事說完。”
“第二件事其實就是一句話。
省里已經決心調整公安廳領導班子!”
趙躍進愣住了,隨即面露喜色:“真的?!”
“嘿嘿!趙局,你不會以為我有資格說這種話吧?這不是什么小道消息,是領導讓我告訴你的。”
趙躍進深深吸口氣,然后又意識到不應該表現的這么失態?強忍著慢慢把這口氣吐出,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點。
在體制內,絕大多數人的門檻是處級。科級到處級,是很困難的。
而廳級到副省,又是一個極難越過的門檻。多少精英終其一生,想盡辦法,到退休時連一個(享受副省級待遇)都混不到。
單以級別論,副省級才是高級干部的標準。
“趙局,這次隋書記自殺,確實打亂了計劃。不過嘛,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
“領導們怎么想的我是不知道,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一些重要崗位必然會調整。”
“謝書記去了玉山,蘇城這個副書記的空缺,也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要不是我根基太淺,級別也不夠,我都想抓住機會搏一搏。”
“你也想搏一搏?你也太......”趙躍進脫口而出,說到一半,又把話咽了回去。
周嚴笑道:“趙局是想說我太貪心是吧?不久前還被人弄進看守所,打的像鬼一樣。現在都是縣委書記了,還不知足!”
趙躍進不說話,表示默認。
“所以我說自己根基太淺嘛!再好的機會也沒用。趙局你就不同了。放心,這次絕對不會踩空的!”
趙躍進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說,只能繼續沉默。
他沒想到這番話會由周嚴來對他說。似乎不太正經,又似乎......總之很別扭。
如果說這番話的,換成陸海或者王鵬飛,他此刻應該說些“表忠心”的話,至此就是站隊完成。
可面對周嚴
周嚴也覺得和趙躍進說這些挺累。但也沒辦法。
陸海和王鵬飛關系再融洽,也終究是兩個人。大方向利益一致,但未來,誰手里的力量多一些,誰的主動權就多一些。
周嚴跑前跑后,可不想為他人作嫁衣裳。私心嘛,誰都免不了俗。
朋友有遠近,親戚有厚薄。這個小人,王鵬飛不做,那就只能周嚴來做。
周嚴想讓趙躍進成為“王鵬飛的人”,而不是“陸海和王鵬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