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里的臨時常委會開了很久。
大多數時候,都是周嚴一個人在講。講的很凌亂,涉及的問題也很多,很細碎。大多數內容都和安居小區沒關系。
似乎那只是件普通的日常事務。處理完就完了,不值得翻來覆去的討論。
常委們的心也就在這樣的氛圍里逐漸安定下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不是件可以輕松處理的小事。
周嚴的意思每個人都明白。抓好重點,只關注主要工作。
其余的,不需要大家操心。
不需要別人操心,也就意味著周嚴自己來操心。
做決斷,承擔責任,我來。你們安心做好分內的工作。
所以,這個看起來不靠譜的書記,其實還是很靠譜的。
余海英心里想著:“大概,這就是年輕的好處吧。”
周嚴坐在工地大門旁邊,迎著早晨的陽光,很沒形象的翹著二郎腿東張西望。
工地附近,已經圍滿了好事的群眾。
很多人并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萬一有呢?
買了房子的人擔心工程受到影響,不能按期交房。
沒買房子的......即便沒有熱鬧看,但看看別人的焦慮和擔心,不也是很歡樂?
在某個時候,說一句:“幸虧我當時沒買,就知道一定會出問題”之類的屁話,足以顯示自己的遠見卓識和別人的的愚蠢。
不過當人們看到周嚴坐在門口的時候,就都期待起來。
從副書記到書記,每當周嚴在公眾場合露面,那就一定有熱鬧看。
這是個與眾不同的,喜歡“鬧事”的領導。
“周書記,這個工程還干不干了?!”
有膽子大的人在人群中喊。
周嚴鄙夷的朝聲音的方向看了看:“誰屁話這么多?!”
人們哄笑起來。
如果是其他領導這樣說,人們會感到畏懼,或者不屑甚至憤怒。
但周嚴這副樣子,完全是熟人之間那種對噴的感覺。
大概相當于你和熟人打聽人家的糗事,人家回一句:“關你屁事!”
孫智敏帶著幾個人走出來,到周嚴身邊低聲說著什么。
稍后,周嚴指著孫智敏朝人群喊道:“看到沒,人家老總還活的好好的。你說工程會不會干!”
人們再次哄笑,孫智敏則是尷尬的笑。
工地的食堂已經連夜圍擋起來。
圍擋之外,還來著警戒線。幾名警察神情嚴肅的來回巡視。
常乃貴親自帶著技術處的人在里面忙碌。
這完全是在瞎耽誤工夫。
投毒者的手法很粗糙,現場勘察并沒有太多實際意義。
做飯和采購的人還在醫院。追查嫌疑最大的王亞虎,三泰和興南公安局又拒絕他們插手。
如果不想灰溜溜的回去,常乃貴就只能在現場勘察上做文章。
常乃貴覺得自己真是苦逼。
上面的領導要求省廳必須全面介入這件投毒案。有大佬讓他想辦法拖延復工時間。
但從三泰市到興南縣,根本不買他的賬。
位高權重的省廳副廳長,昨晚居然在車上睡了一夜,說出去誰會相信?
有人相信常乃貴也不會說出去。丟不起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