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家庭,甚至某個人,仔仔細想的話,在某些方面,其實差不多。”
“你一個人,要有幾個親戚朋友吧?一個家庭,也要盡量和左鄰右舍處好關系吧?”
“當然,如果你混的特別好,你的家庭既富且貴,那就不用考慮。別人會主動來和你搞好關系。”
“放到國家也是一樣。也要有點朋友,有幾個關系說的過去的鄰居。”
辦公室的茶幾上,擺著兩瓶白酒,桌子上是兩袋打開的瓜子。
周嚴沒想到,初次見面,竟然和童愛國在他的辦公室里喝酒。
更沒想到,掌握著龐大資產的童家“財神爺”,招待客人的下酒菜居然是兩袋瓜子。
“三叔,要不我出錢,咱們也買袋鹽吧......”
周嚴還是抗爭了一下。
“喝酒就是喝酒!要那么繁瑣干什么!”
“這是咱們第一次喝酒,沒有下酒菜怕你不習慣。”
“下次再來,可就沒瓜子吃了。”
周嚴苦笑,人嘴真的有毒啊!
前幾天還笑話賀楓他們。一轉眼,自己似乎也應該找根牙簽,做點葷菜了。
童愛國很健談,很博學。也有點玩世不恭的調調。
這樣的人,遇到對脾氣的,就可以很快無話不談。
如果遇到不對脾氣的,也不會慣著,說翻臉就翻臉。
兩人各自一瓶酒,轉眼已經喝下大半。顯然,聊的還算愉快。
童愛國拿起瓶子,和周嚴碰了一下,仰頭灌下一大口。
這才接著說:“咱們對非洲的援助,前前后后持續了三十多年。在自己都吃不飽飯的時候,勒緊褲腰帶也要搞外援。”
“圖啥?圖的就是拉幾個朋友。吵架的時候,身邊跟著幾只弱雞,也總比光桿司令好。”
周嚴點頭:“能理解。打腫臉也得充胖子。”
“小時候家里條件一般。逢年過節有些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也要給親戚朋友,左鄰右舍送去。”
“我老媽經常說的話,自己多吃一口少吃一口能怎么樣?”
童愛國一愣,隨即大笑:“哈哈哈。這個我沒切身體會!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然后搖搖頭:“但做了幾十年,其實結果并不好。”
“一方面是人種問題。哪里的人......”
童愛國用手在頭上比劃一下。
“這兒不好使。另一方面是爭不過人家。”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童愛國笑笑:“除了一開始提供幫助時,還挺認真。到后來,實際執行的人就開始在里面搞花樣了。”
“你在臨海集團工作過,應該明白一些內幕。”
“上面拿出十塊錢,真正用到幫人上面的,最多兩三塊錢。”
“然后這些地方的資源,有價值的礦產,又被這些執行者私占。”
“總之,亂七八糟的破事很多。”
“錢花了,事情辦的卻不怎么樣。”
“這些年也整頓過兩次,好了一些。不過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有兩個戰略價值極高的稀有礦開采權,去年又丟掉了。上邊很關注......”
一頓酒喝下來,兩個人喝光了四瓶白酒,童愛國也把來龍去脈講的七七八八。
周嚴喝得有點多,但腦子還算清醒。
這些話,王書記他們沒有和自己說,周嚴倒是很能理解了。
在整個援助體系中,占相當大一部分利益的人,很多已經過世。
那些財富,是在他們的子女親屬手里。
做過貢獻的人拿一點,也就算了。本人不在,那就另當別論。
該收回來,必須收回。
收回的過程,顯然就是一次再分配。
總量如此龐大的財富,無論誰參與其中,都難免動點心思。
“老爺子他們,這是怕我準備的太充分,便宜占的太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