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信。
陳息半天沒動地方。
我二你大爺的。
兩路王師。
加起來,1萬騎兵,5萬步兵。
抬眼再看沙盤,嘴角一抽。
白山縣縣城,在沙盤上渺小的可憐。
6萬人,別說打了,手拉手能圍縣城好幾圈。
可憐的是,白山縣只有兩個城門。
正好,一個城門堵3萬。
一條狗都別想出去。
這簍子捅的。
有點大啊。
與此同時。
雄谷。
作為京畿重鎮關卡,朝廷每年都會撥出大量白銀修建。
投入的力量,絲毫不弱于北寒關。
此刻
全城最大的一座府邸內。
守將薛天岳,正在看著手下呈上來的情報。
仔細看完了情報,重重嘆息一聲,來到地圖前站定。
眉頭都要皺在一起。
韃子的狼王旗,駐扎在在奉陽府。
鷹王旗,則是繞道東淮府方向,目標不詳。
而潛伏在北方的細作,傳來最新消息。
韃子手中的北寒關,近期軍事調動頻繁。
據傳,韃子與匈奴,暫時達成和解,彼此互不侵犯。
與此同時,韃子軍中還有幾位王爺,正在準備入關作戰。
這一連串的壞消息,直擊這位戍邊二十年老將心頭。
站在地圖前,久久不言。
一旁的副將,見氣氛沉重,上前勸慰:
“將軍不必太過憂慮,陛下已經下令,會不惜一切代價支援雄谷。”
“兵部也在積極調動軍隊,依屬下猜測,援軍將不日抵達。”
薛天岳搖頭輕嘆一聲,兵部那幫酒囊飯袋調來的兵,能有什么戰斗力啊。
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結,轉移話題:
“嗯,外面的百姓怎么樣了?”
一提起這個,氣氛再度沉重幾分。
副將不想將外面的情況,如實匯報給薛天岳,打著馬虎眼說道:
“稟將軍,外面流民不是很多,也沒......也沒有太大怨言...”
這句話說完,他自己都臉紅。
這些日子,雄谷外的百姓,已經匯聚了不下十幾萬。
而且,還有消息傳來,整個奉陽府的流民,還在源源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涌向雄谷。
他們的訴求只有一個。
那便是求薛天岳開恩,打開城門,放他們入關。
如今奉陽府治下所有城池,都握在吃人韃子手里,他們實在沒辦法了,朝廷是最后的依靠。
薛天岳閉起雙目,做了幾個深呼吸,睜開眼睛:
“隨我上城墻,看看外面的百姓。”
一聽這話,副將急了:
“將軍...將軍您多歇息,有什么吩咐屬下去......”
薛天岳揮手,打斷副將的話。
出府邸,直奔城墻。
副將一咧嘴,看來唬不住將軍了啊,這可怎么辦是好。
他沒辦法再攔薛天岳,這樣倒顯得做賊心虛。
隨著薛天岳到了城墻,站在他身后,腦袋耷拉著。
剛撒的謊,全破了。
薛天岳心中早有猜測,外面的百姓不會像副將說的那么少,可他萬萬沒想到。
城墻下密密麻麻的百姓,已經將雄谷,圍得水泄不通。
視線朝遠方望去,目之所及,全是百姓們臨時搭建的帳篷。
帳篷前面,架起小火堆,不到七八歲的孩童,從很遠處背著筐回來,將筐里的雪倒進鍋中。
燒著。
男人們到附近山里尋吃食,老人與婦人,全都跪在關外的拒鹿角前。
磕頭。
“求求大人放我們入關吧,孩子已經兩天沒吃飯了,是真的沒辦法了,嗚嗚...”
“大人吶,求求你,我男人被韃子殺了,身邊還有兩個孩子,不能讓我們絕戶啊。”
一名瞎眼的老太婆跪在地上,一雙皺巴巴的手,緊抓著拒鹿角不放:
“求求大人開恩啊,老婦三個兒子都為朝廷戰死,念我們一家忠孝,能不能讓我家媳婦帶孩子入關啊,老婦給各位大人磕頭啦。”
太婆頭都磕破了,依舊沒換來一句答言。
一排排身穿甲胄的衛兵,面無表情,持著冷冰冰的官刀警戒。
身后便是緊閉的雄谷城門。
望著眼前的一切,薛天岳眼眶泛紅。
他又何嘗體會不到百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