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縣尉爺,謝謝縣尉爺。”
人群頓時散開,都回自己的帳篷里收拾東西。
說是收拾,其實也沒啥。
無非就是一口鍋,被褥之類。
人群散開的空擋,陳息策馬上前。
一路狂奔至城門下。
巡值衛兵見有人騎馬過來,立即攔上拒鹿角,抽出刀來大喝一聲:
“什么人?”
陳息看都沒看衛兵一眼,抬頭向城墻上望去:
“叫薛天岳出來答話。”
城墻上的衛兵,全部彎弓搭箭,準備隨時開戰的架勢:
“我勸你還是快走,我們守將豈是你能直呼其名的?”
陳息哈哈一笑:
“我只在這里等他一炷香時間,若是不出來見我,后果自負!”
“狂妄!”
城墻上守軍剛罵出一句,立即被將領拽開。
今日龐猛輪值城墻,他立即認出陳息長相:
“你就是白山縣守將,陳息?”
陳息輕蔑一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叫你家主子來見我。”
龐猛深吸兩口氣,也就是你,敢直呼我家主子姓名。
若是換了別人,本將還真能下令放箭。
咽了口唾沫,無奈應了一句:
“你等會!”
說罷,大步下了城墻,匯報薛天岳。
不多時,薛天岳帶甲上了城墻。
目光鎖定在陳息身上。
這是兩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
兩道視線相撞,在空氣中擦出火花。
誰都沒先開言。
陳息就這么笑呵呵的盯著薛天岳,而后者沉不住氣了,率先開口:
“白山縣守將。”
說罷,重重點了兩下頭:
“干得不錯。”
陳息仰天長嘯。
再望向他時。
眼神瞬間凌厲如刀,皮鞭一指城墻上的薛天岳,聲若洪鐘:
“請轉達廟堂上的那位。”
“朝廷管不了的。”
“我管!”
“朝廷做不到的。”
“我做!”
頓了頓,皮鞭再指向雄谷關外,正在收拾物品打算跟他回州府的流民們,大聲喝道:
“從今日開始,再有流民到這雄谷外。”
“告訴他們,到奉陽州府找我。”
調轉馬頭,揮鞭抽在馬臀上,同時兩個字如晴天霹靂:
“管飯!”
“駕——”
陳息策馬而去,而城墻上的薛天岳面色鐵青。
嘴唇都哆嗦了。
好。
好小子。
這是在當面羞辱朝廷啊。
夕陽刺眼。
薛天岳單手搭在眉上,向遠處瞭望。
原本連綿不絕的帳篷,正在急速撤下。
流民們大包小裹的,跟隨在陳息一行馬隊后面。
浩浩蕩蕩離開。
頭都不愿再回一次。
這一走,代表著大御千萬子民,對朝廷的絕望。
薛天岳臉色,逐漸由鐵青轉為潮紅。
他。
好像真的在做了。
似乎。
還能做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