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安安靜靜地站著,驀地轉身,看著男人矜貴的背影,終于問出多年以來一直想問的話:“如果我想娶您的女兒,您會同意嗎?”
周京淮掉頭吐出三個字:“以前會。”
說完,便與眾人匆匆離開。
冬陽下頭,肖白全身發寒,一旁肖母厲聲說道:“肖白你別被富貴迷了眼,靜雅才是適合你的人。”
肖白眼睛發紅,忽然開口:“可是我不愛她。”
他碰都不愿意碰孫靜雅,與她在一起沒有任何感覺,他喜歡葉傾城,分手后他每天都在思念她,想念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肖白覺得,自己跟行尸走肉一樣。
那個矜貴男人說的三個字,更加讓他發瘋,他忽然就撇下了肖母,快步走到停車場,坐進車子將車開走。
肖母跑過來,拍著車門:“肖白你干什么啊?”
但她再快,也趕不上車子。
肖白回了一趟家,跑到二樓東邊的臥室里,從床頭柜里取出一封泛黃的信件,打開了反反復復地看,那上面的字字句句他幾乎會背了,但是每年回宣城他都會看上無數遍,好斷絕自己的癡心妄想。
信,仍是那封信。
字跡,仍是那個男人的字跡。
忽然,肖白想到了什么,他跑到母親的臥室里,翻找著書柜,終于找到一疊資料,那是一疊手寫檔案,信紙是宣城中學專用的,和他手上信是一個紙質。
肖白拿著兩份東西。
他手指顫抖,面部肌肉,甚至開始抽搐。
那封信,是他的母親寫的,從頭到尾那個男人沒有寫過信。
肖白的眼角,一片濕潤,一摸全是眼淚。
他笑著,抖著嘴唇,整個人像是瘋掉一樣。
竟然只是這樣,竟然是他母親寫的,為什么啊,為什么啊,六年時間她有無數次的機會告訴他,為什么不說,她明知道他喜歡傾城,她明明看見他的痛苦。
可是,她就是不說,她就這樣毀掉了他的幸福,毀掉了他的一生。
“肖白。”
臥室門口,傳來肖母一聲厲喚。
肖白舉著那封信,想說話,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肖母知道他猜出真相了,她反而冷靜下來,走過來將那封信奪過來輕輕撕掉,“肖白,就當沒有這件事情發生,你跟靜雅結婚,以后好好生活。”
肖白聲音輕輕的:“那我的感情呢?媽,八年感情呢?”
肖母冷笑:“感情?肖白,媽讓你出去不是叫你談戀愛迷戀女人的,媽更不會讓你入贅到周家,那樣我在親友面前有什么面子?你爸爸去世得早,你該撐起家才是,而不是跟富家女談戀愛,消磨了斗志,你們本來就不相配。”
肖白聲音更輕:“我愛她!”
肖母也落淚了,她輕輕擦掉眼淚:“別忘了你和靜雅定好日子了,別忘了你和她睡過了,睡過就要負責的,家里的親戚朋友都很看重靜雅,你把那個人忘了。”
肖白低頭,看著一地碎紙。
如同他破碎的心,被撕掉的愛情,而兇手是他的母親。
而且,只是為了他好。
肖白朝后退了一步,而后快步離開。一會兒,院子里傳來汽車發動聲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