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來了小半年,平常照顧起居不是她的份內事兒。
趙母搖搖頭,下樓喚來她190的司機兼保鏢,自己先為晚棠穿好衣裳,叫保鏢司機小心翼翼把人抱下樓放進車子里,說是要送醫院。
傭人慌了,攔住車子不肯讓走。
而且,她的腦子終于靈光一回:“這事我得請示太太。”
趙母示意司機把人抱進車里,自己緩緩戴上手套,手一擺:“行,你現在就打電話,我來說。”
傭人急忙撥打電話。
她與電話里說了幾句,然后表情逐漸不對,最后古里古怪的。
掛上電話后,她態度十分恭敬:“林院士您好,我們太太說晚棠小姐就拜托您照顧了。”
趙母略一頷首,鉆進車子。
黑色車子揚長而去。
手機那頭。
蘇綺紅掛上電話,怔忡半天。
這些年,晚棠執意一個人住,她多多少少知道她心思重,還沒有走出來。
小琛那孩子以為瞞得好,可是她是當媽的,怎么會不知道一星半點。
看過的心理醫生,她心里的人與遺憾,她全都知道了。
叫趙寒笙,趙寒柏的弟弟。
此刻,他們的母親要帶走晚棠。
作為母親,她是不愿意的,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她心里清楚或許只有趙寒柏才能解開晚棠心中的結,而趙母又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高知,有雄厚的家世。
最重要的是她喜歡晚棠。
……
晚棠醒來的時候,人在陌生的床上。
黑灰主調。
床單亦是純灰色的,氣息帶著一抹淡淡的麝香,像是被陽光曬得松松軟軟的味道,聞著很舒服,亦十分熟悉。
——是趙寒柏的氣息。
晚棠正要坐起來。
臥室門被推開了,緊跟著,是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先去看看,如果沒有醒就讓她再睡會兒。”
是趙母的聲音。
跟著,趙母看見晚棠醒了,連忙走過來拿手探探溫度:“總算是降下來了。在醫院打過一次退燒針,回來又打了一針,這會兒夜里十點了。”
晚棠怪不好意思的,撐著坐起來:“我睡了這么久。”
她看看四周,總是有些窘迫的。
趙母解釋:“這是我家里,這是寒柏的臥室,不大住著。”
晚棠靠著床頭,黑色長發披散著,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趙母心想,難怪兒子上心,確實漂亮有氣質。
而且,會讓人升起保護欲。
這不病了,直接遠程遙控他,替他照顧心肝小寶貝。
正說著話,一聲清脆的汪汪聲響起,一團小雪球跳到了床上,直往晚棠懷里鉆。
晚棠很是欣喜:“還把它帶過來了。”
趙母慈愛地說道:“剛剛你伯父親自去一趟,帶過來的,知道你不舒服,抱著它或許會高興一點點。”
“啊,是伯父。”
晚棠想再說話,但是話到嘴邊,又哽咽了。
趙寒柏父母待她太好,但她心里藏著一個秘密,一個無法訴之于口的秘密。
趙母目光慈愛,招了招手,傭人端上托盤。
上面的瓷碗里,盛著一碗新鮮的肉粥,看著熱氣騰騰的,聞著也很香。
趙母接過碗,一手將被子掖了掖,微笑著說:“趁熱吃,吃完了發一身汗就好了。身子很虛,剛剛睡著的時候一直有夢魘,還說了夢話。”
晚棠咬唇:“我說了什么夢話?”
趙母看著她,輕輕笑了:“一直拉著我,叫我媽媽哩,我就趁亂應了下來。”
晚棠的小臉紅了。
果真,喝完肉粥后,發了汗人清爽多了。
將汗擦干,又捂著睡了一晚,清早的時候神清氣爽。
但是被子里,怎么會有毛茸茸的東西,晚棠以為是小雪球,于是抱著小狗頭軟乎乎地說:“別鬧,我再睡一會兒。”
爾后,她的腰上添了一雙結實手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