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春節,趙家沒有過好。
趙寒柏匆匆出院,請最好的醫生給趙寒笙治病。
從京市到h市,再到國外,輾轉全世界幾乎翻了個遍,因為趙寒笙再壓抑下去,極有可能會瘋掉。
這個弟弟,趙寒柏是又愛又恨。
……
大年十五,元宵節。
特殊病房里,趙寒柏利落地坐在床邊。
他手里端著一碗手搓元宵,望著床上瘦得近乎脫相的趙寒笙:“坐起來吃點東西,一會兒我推你出去曬曬太陽,成天關在屋子里想當鬼啊?”
趙寒笙搖頭:“我沒有胃口。”
趙寒柏冷笑:“呵呵,你把家里攪得雞飛狗跳,現在一句沒有胃口把自己餓死,然后就一了百了了?翠珍跟兩個孩子怎么辦?”
翠珍、愛林與愛晚?
趙寒笙的眸子里有著奇異光彩。
但他仍是推開瓷碗,反而輕聲提了一個要求:“哥,我想見見晚棠。”
晚棠?
何晚棠?
趙寒柏心頭突突地跳著。
半晌,他忽然惡聲惡氣:“趙寒笙你想都不要想。”
兩家直接交惡了。
后來,他的母親知道晚棠小指的事情,去了何家多次想賠罪,但是何家人都不肯開門見一面,是徹徹底底地斷交了,連同周家那里也一起斷聯了,現在這小兔崽子竟還想見人一面!
趙寒笙并未堅持。
他只是仰頭望著天花板,默不作聲。
半晌,他很輕地說:“哥,我對不住她。”
這事兒又拖了半個月。
拖到趙寒笙快死了,趙寒柏才心軟答應,先是趙家父母過去求,后來是h市的林老爺子過來求著,何家人大門都未曾開啟。
正月三十那日。
趙寒柏跪在何家大門前。
他在刺骨的寒風里,足足跪了四個小時,何家大門緩緩開啟。
晚棠站在門里,靜靜望著趙寒柏。
她身邊是父母與哥哥何琛陪著。
當父親的紅了眼,抄著一根高爾夫的球棍,狠狠掄向趙寒柏的雙腿,那力道簡直是要將人的腿打斷,但是趙寒柏挺住了,跪得筆直的。
蘇綺紅厲聲道:“你們趙家是人,我們家的姑娘就不是人了?早說過再無來走,現在這樣干什么?是過來報喪的嗎?若是報喪亦走錯門楣了。”
趙寒柏忍著巨痛:“寒笙想見晚棠一面。”
何琛冷笑:“你不是為了你弟弟拋棄了晚棠?怎么,還是親弟弟比較重要?讓心高氣傲的趙導屈尊降貴地跪在我家的門口,哀求著我妹妹見你那個掃把星弟弟?天下間哪兒有這樣的好事?”
趙寒柏仰頭望向晚棠。
一個月了她仍是瘦得厲害。
小臉巴掌大,不如從前瑩潤,像是受了重創。
他的目光移向她的手掌,想知道她手上的傷好些沒有,想知道還有沒有可能會康復了,但是他開不了口,因為理虧。
他以為晚棠不會同意。
想不到晚棠同意了。
但她額外有一個條件。
——翠珍必須在場。
趙寒柏同意了。
他還想說什么,晚棠側頭對何琛說道:“哥你送我一趟,半個小時我就出來,不會耽誤什么,更不會改變什么。”
何琛原本是反對的。
聽她這樣說,最后還是同意了。
他知道她為了翠珍,是為了愛林與愛晚那兩個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