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妹提了熬好的湯,打著去見小符的幌子,去了花房配所。
許是才被滋潤了,她的面色酡紅中,帶著一絲風情。
在搖曳長風里,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她已經好多年沒來過花田了,花田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當年她第一次從韋府醒來,就是身在簡陋的花房配所。
入目的第一眼,就是那個面黃肌瘦、笑臉盈人的少女。
祝妹搖搖頭,甩掉那段回憶。
她其實挺討厭這個地方的,每每踏入這個地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不堪的過去。
正在攪糞的小符發現了女人,她皺起眉頭,“你來做什么?”
再見到這個被自己全心全意信賴過的女人,小符只覺得倒胃口。
祝妹見小符果真對自己一臉防備,一撫心口,“小符,你這般作態,真令祝姐姐傷心。”
以往小符看見祝妹這般泫然欲泣的模樣,都會上前安慰,如今她第一次感覺祝妹這般惺惺作態,令她惡心,“別隨便來花田觸霉頭倒胃口。”
“你還是更適合在廚房,閑的時候下下油鍋,看看油濺還是你賤。”
祝妹一副長輩瞧著無良小輩的模樣,“小符,非要這么針鋒相對么?”
“明明是那個狗東西把你害成這樣子的,不是我呀。”
小符白了她一眼,“祝姐姐,你當廚子真是實力對口,這么會甩鍋。”
祝妹被小符的這張嘴說得肚子疼,小符要是向她抱怨或者責怪她,她還有機會辯駁。
她本想再哄哄小符,把她重新哄到自己這邊,讓她當自己的內應。
可小符這般態度,當真是油鹽不進。
她打消了和小符敘舊的念頭,直奔主題,“小符,此次前來,是想和你確認一個事情。”
她一邊說,一邊取出食盒,討好地放在身旁的大石上。
“聽大馬哥說,你小荷姐救了一個野漢子,不知可否是真?”
說著又嘆息,“可憐你大馬哥,他們倆就要結契了,你小荷姐怎么能這般水性楊花呢?”
以往大馬對誰都好,小符也受過他不少恩惠。
大馬每次出去購馬買貨,都要去給小符買不少玩意兒。
祝妹就在賭,賭小符對大馬的不忍心。
小符聽聞拿著釘耙,大搖大擺走了過來。
祝妹的笑容更加妥帖,也更加殷勤了。
小符走到祝妹面前,蹲下去查看了那碗成色不錯的湯,祝妹慣常用這些小恩小惠來收買人的。
“祝姐,你——”
小符在祝妹期待的目光中輕輕一推,湯碗應聲倒地,碎成了一片一片,“你廚藝挺不錯的,挺會添油加醋。”
“你也知道他們就要結契了呀,還去勾引大馬哥。”
“你媽生你的時候,怎么就缺了張皮啊,現在沒臉沒皮的。”
祝妹氣得呼吸不穩,“你……你……你好樣的!”
她不想再管小符,兀自左看右看,尋找起來。
“你怎么還不滾?”小符擋住她的視線。
她頭一次露出了那般兇狠的目光,狠狠剜了小符一眼,提著食盒走了。
小符嘻嘻一笑,還在祝妹身后補刀,“祝姐姐,回去之后找孫林總管給你多安排點事兒吧。”
“我看你是烏龜掉鹽缸,給你這王八閑完了。”
祝妹氣得渾身發抖,一拐腳,差點掉進花田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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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淮從水井里打完水,杵著拐杖提了過來。
他如今不說健步如飛吧,好歹也是能把拐杖用得玩出花兒。
“剛才發生何事?”
小符叉著腰,沉浸在自己方才女武神一般的戰斗爽中,“沒事,就是一個討厭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