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全城戒嚴,方見橋分明已經成為了青州主帥,可他不思抵抗,甚至眼睜睜看著北跶踐踏青州三城。
在方見橋眼里,追捕罪人謝淮才是頭等大事。
他將當地折沖軍府分為數十個隊列,分別漫山遍野地去搜尋罪人謝淮的下落。
除了北跶占領的三城,方見橋已將搜索的士兵滲入了青州全境。
校尉張果比較倒霉,他雖跟著方見橋打了幾年仗,可是為人不會討好,也不得方見橋寵幸。
作為為數不多,親眼見過當年的六皇子,如今的罪人謝淮的人,校尉張果原本應當在這場搜索中受到重視,可也正因如此,他被幾名同僚排擠。
他們怕他找到了罪人謝淮,立了大功。
故而獻言,將他安插進了云朔城中。
那幾人還要故意惡心他,說是恭喜他領了個好地方,不像他們,日日風餐露宿、上山下野。
校尉張果手下的幾個兵氣到不行,恭喜他們奶奶個腿兒!
云朔確實是青州州府,青州最為繁華鼎盛之地。
可是云朔防衛森嚴,首先罪人謝淮進入云朔都難。
再者,云朔是最受關注之地,也是最難隱藏之地。為了保全那些貴族老爺們的安危,官府隔三差五自己都要做一番搜查,這里根本就藏不住人!
傻子才會藏在云朔吧?
而且,他們搜索還有一大難題,他們不過是一些蛋子兵而已,云朔里世家貴族多,大商戶也多,他們搜索必定要得罪人的。
這真真是個得不償失的活計。
校尉張果那幾個小心眼的同僚,真是把張果往死里整。
“別廢話,先搜。”校尉張果呵道。
“得令!”屬下士兵只好挨家挨戶巡查起來。
其中一隊主要排查來往行人,他們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見到了謝淮鶴立雞群的身影。
就算是常服麻衣,他也穿出了和其他人赫然不同的風姿。
士兵們自然截胡了他們,之前被扇了大比兜的兵蛋子見了謝淮,頤指氣使叉腰,“干什么戴個遮面斗笠?”
“有什么不能見人的,還是心里有鬼?”
他眼神示意左右士兵,把謝淮的斗笠給掀起來。
“兵老爺!”陳管家忽而高聲,“兵老爺、兵老爺使不得!”
“何時輪到你這老貨說話?!”為首的兵蛋子怒呵,越發懷疑謝淮果真有問題。
左右士兵中的其中一個連忙湊過來耳語,“老大,這人不能得罪。”
兵蛋子是校尉張果的親兵,平素也不是云朔城中人,自然不懂云朔城中的規矩。不過他知云朔城中貴人多,是得小心一二,“為何?”
“這人是城中巨富韋家的管家公,里里外外的人都認識。”那士兵又道。
親兵蛋子吞吞唾沫,不過一個商戶而已。
既然左右作證,那定然是沒有問題了。
不過親兵蛋子的面子拂不開,走了過去,扯住謝淮面簾,“來說說,怎么戴個簾子?”
謝淮站立如松,任由那蛋子扯簾子。
他知他不能給陳管家惹麻煩,可眼前的人著實討厭。
眼看簾子扯到將要散開,又被陳管家叫住,“嘿呀,這是我侄兒。”
“他實在是貌丑,怕在大街上嚇壞了別人。”
陳管家的擔憂是對的,如今扯了簾子,人人都知曉謝淮有多丑了。
他們畢竟要去布料店,來往買成衣布料的小姐夫人們個個愛美,誰想里面有店員貌丑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