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宋如枝多多親近韋夫人,令韋夫人尤其地開心。
韋惜雪本就不是韋夫人的親女兒,多年來韋夫人還要裝作笑臉迎人,去喜愛韋惜雪,真是心累不已。
如今有了宋如枝,本身與自己有親緣關系不說,還對自己有這么大的助力,韋夫人自然越看越喜歡。
甚至她還答應了宋如枝,派出心腹,替她要回一部分官府質押的財產。
當年官府以宋如枝再無直系親屬為由,質押了臨州首富宋家的絕大部分財產。
宋如枝當年還憤憤不平過,這不過是官府看到了宋家這塊肥肉,想用強權分一杯羹罷了。可直到后來,族中叔伯們紛紛露出爪牙,瓜分宋家財產——
宋如枝才慶幸,幸好官府收走了這么多,給自己還留下一個念想。
故而這段時間,宋如枝的財富越加積累,錢財也更加自由。
她給了云錦不少錢財,用以在這個酒樓打聽洛京消息。
“趙兄自洛京而來,不知如今朝廷時局如何?”
云錦在等打包時,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她的眼睛連忙往那一桌覷,發現是兩個商旅模樣的人。
她的腳尖,裝作不經意地,往那個地方靠去。
“嘿,京城當然繁華依舊,甚至京郊方圓百里,都是良田遍地、富庶民豐。”那個姓趙的商旅喝了一杯酒。
“只是外面嘛,咱們懂得都懂。”
洛京之外,九州艱難。
大批大批的良民失去了田地,他們的土地都被強權收入了囊中。
中原幾乎所有的財富,都用來供奉了洛京的那些世家貴族們。
“聽說上面,變天了?”趙姓商人的友人,手指指了指天。
“嘿,可不是。”趙姓商人又吃了口花生米,湊過去悄然道,“現在朝廷是田淑妃和三皇子當道了,那些大世家全部投靠了這一脈。”
“你知不知道,那大皇子,都死了!”
云錦湊得很近,聽到這個消息,瞪大了眼睛。
“還有……還有,你知道洛京第一才女吧?”
“就是那個太傅之女,嫁了田淑妃的侄子,就是那個屠戶出身的泥腿子。”
“嘖嘖嘖,顧貴妃大皇子一脈倒臺,其他人都樹倒猢猻散了,連莊太傅都投靠了三皇子,成了田家的親家呢。”
友人搖了搖頭,“唉,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之上。”
云錦聽不太清,只聽到“莊小姐”、“嫁人”等詞語,她本就是個內宅生活的小姑娘,一點不關心朝堂啊、時局啊,她只知道莊小姐曾是那次鹿池花會的第一,頂頂厲害的貴女。
她心知這個趙姓商人有著重要信息,便在兩人走出酒樓時,暗地里攔住了兩人。
云錦用大量的銀錢誘導,令那趙姓商旅寫了滿滿一張,關于洛京時局的信息。
云錦得了紙箋,心滿意足地揣進衣襟里,往回走。
她知曉她家小姐如今極為關注這個,卻不知阿松就是六皇子。
可憐的云錦,滿腦子都想著,若是小姐得了洛京消息,能少關注一點那阿松便好了。
卻不知,宋如枝就是想把這消息,傳遞給阿松。
那趙姓商旅從另一個巷口出來,一出去,幾許刀光射來。
趙姓商旅的腦袋,被五六桿鐵戟架了起來。
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在士兵身后,正是負責搜索云朔城的校尉張果。
張果陰沉沉地盯著趙姓商旅,“說,鬼鬼祟祟,是在作甚?”
商人哪里經得住這般架勢,當場就嚇得腿軟,什么都往外倒了。
“剛才有個姑娘,她要洛京的消息,要……要大皇子……顧貴妃他們的……”
聽到這里,張果那雙鷹眼里迸射出了精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