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自己真不要臉。
朱元寶攜著小荷,趕緊到了里間,他打聽來了重要消息,“張大夫,您想得果然沒錯!”
“云朔城全城戒嚴,相信用不了多久,青州所有的城郭都會戒嚴!”
“發生了何事?”張大夫問道。
張大夫的話語尤其沉穩,小荷不禁多看了張大夫一眼。
他此時以手支頤,眼睛瞇起,整個人散發出完全不同于普通醫者的氣質。
不像是大夫,反倒像個一言定生死的謀士。
小荷悚然一驚,她想起了張大夫曾經安慰她的那些話,他說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謀策比他更厲害,她當時是不信的。
可現在——
“罪人謝淮重傷了青州軍統領方見橋方將軍,三皇子聽聞大怒,搜羅天下神醫,為方將軍治傷。”
“三皇子下令,將整個青州圍成鐵桶,捉拿罪人謝淮!”朱元寶又道。
小荷聽聞,一時支撐不住,一滴冷汗滑過額頭。
她早在心中隱隱約約有個猜想,如今終于坐實了,謝淮真的去做一件有去無回的事情了。所以才寫了那么刺激她的信,去斷了她任何念想。
因為,他也沒有未來了啊……
她看向病床上幾乎毫無生氣的男人,死死咬住了下唇。
“呵,圍城鐵桶?”張大夫笑了一下,“三皇子真是吹大牛了,青州都破了三城了,他拿什么圍成鐵桶?”
“元寶,現在方見橋在哪里?”張大夫又問。
“來云朔了。”朱元寶趕緊道,“方夫人嫌棄都督府所在的思遠城不安全,來了太守府所在的云朔城。”
“名醫們也從各地快馬加鞭趕來,我出城的時候,才見到不少馬車進城。”
朱元寶做過乞兒,收集信息的能力,可謂是一等一的。
“你出城時,可遇到了什么阻礙?”張大夫又問。
“排查非常嚴,基本沒有運人出去的可能。”朱元寶答。
“那進去呢?”
“只是簡單排查。”朱元寶又答。
張大夫問完,抬頭看了小荷一眼,只說了四個字,“只進不出。”
小荷知曉張大夫什么意思,如今張大夫只身出來,攜帶的藥物本就不足。若是想為謝淮治病,必定要回去云朔城。
況且一個張大夫,一個小荷,他們倆都不可能一直待在莊子里,尤其是張大夫,被發現異常的幾率太大了。
但一旦回了云朔城,那便是處處危機。
且,有去無回!
“既然是昭告天下神醫,那蘇師兄應該很會來……”張大夫又道,“小荷,阿松他到底運不運進城中,由你決定。”
“我?”小荷額頭汗涔涔的。
“他最愛你,我想他也很愿意把命交給你來決定。”張大夫答。
小荷苦笑,不好辯駁什么。
但她心知,她確實背負著沉重的心理壓力。
上輩子,上輩子這些都是不存在的。
她把他獻給了韋惜雪,他在韋家的照顧下,生活得很好。
雖然有一段時間被韋惜雪下毒,延緩了康復時間。
可也就是那段時間,令他陰錯陽差躲過了一切追殺。
她重生而來,做了與上一世截然不同的選擇。她的選擇仿佛水中的一點,隨后漣漪泛泛、苦海翻騰、滔天巨浪,再不能歇。
“運!”小荷開口,鮮血順著被咬破的下唇流淌而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