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剛剛兩只耳朵都貼在石門上聽了,“六皇子命不該絕,又是天潢貴胄的命數,他什么時候需要小荷換命了?”
“你唬小姑娘干嘛?”
“你不要六皇子活啦?”
蘇世奇怪地盯著張大夫,“一開始我就說了,門中之人,必須死。”
“況且我沒唬她啊,她就算不換命,她這條爛命,也承受不住與六皇子那般強硬的命格交融。”
“而且嘛,醫藥費她是真要付,她付得起嗎?”蘇世聳了聳肩。
張大夫氣得牙癢癢,“你你你你……以謝淮的情況,他撐不過今晚!”
“你故意留給小荷考慮時間,又不告訴她最后期限……若是小荷最后想救,又錯過了時間怎么辦?”
“所以六皇子必死無疑咯。”蘇世毫不愧疚。
“該死,那小荷會自責死!”張大夫激動道,“你根本不喜歡小荷這個人,你就是看上了她的心。”
“喜歡她的心,難道不叫喜歡嗎?況且,六皇子死了,我也可以頂上啊。我的命數比較平和,和她交融正好。”蘇世坦然道。
張大夫真的氣得半死了,他們門中為何盡是這種奇葩,“不行,我要去跟小荷說。”
就在一瞬間,周圍的空氣突然冷了下來。
蘇世盯著張大夫,語氣冷得像塊冰:“張文淵,你僭越了。”
“我的規矩是,我與她的交易,其他任何人,不能插手。”
“人皆是利己,況且她被下過五毒,不可能會選擇救六皇子、損自己。”蘇世嘴角散開一個淡淡的死氣的笑意,“今夜,這位小皇子必死。”
張大夫別過頭去。
……………………………………
這段時間,韋府之中,又是另一番光景。
宋如枝已經從官府的告示之中,得知了罪人謝淮刺殺青州軍統領方見橋之事。告示中,明明白白寫著罪人謝淮的累累罪行,看得宋如枝心潮涌動。
她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商戶之女,壓根不明白六皇子為何要去刺殺方見橋。
方統領不是六皇子的書童嗎?她以為這對曾經的主仆應是形影不離的好友。
她以為只要六皇子恢復記憶、找到方見橋,就能釋清誤會,找回從前的榮耀。
可現在所有事情,按照她不可理解的方向狂奔而去。
官府一遍又一遍向民眾們宣揚著罪人謝淮的罪行累累,他通敵叛國、出賣越朝、刺殺朝廷命官……
一遍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宋如枝頭一次,對她漫天灑灑的愛意,產生了一絲恐懼。
夜里睡覺之時,她頭一次沒有去碰那根小荷花金簪。
她的腦海里,不禁響起一個聲音——六皇子,當真是罪人嗎?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宋如枝還是很爭氣的,她進一步討得了韋夫人的喜愛。
韋夫人與世家大族一起混得不錯,韋家商路大開,在青州商會大展風頭。
因為與世家大族的關系,韋夫人幫著宋如枝拿回了一大筆官府質押的銀錢。
當然韋家從中分了一大筆紅利,剩下的才是宋如枝的。
但這對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了。
然而宋如枝的身體卻不盡如人意,她日夜憂思,心氣也極小,加之六皇子的事心驚膽戰,很快就入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