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與張文淵旁觀著眼前的這一幕,都有點目瞪口呆。
張文淵啃了一口飯后桃子,“這就是傳說中學完門主整整四套絕學的師弟嗎?”
蘇世拍手,“厲害厲害。”
張文淵:“誒,師兄,這招叫什么來著?一句話放倒了四個人。”
蘇世思考起來:“我想想……”
人生悲歡離合,雞湯點綴生活。
最后三個小的去了巷子口的公用茅廁解決,每個人幾乎都顏面盡失;至于小荷,小荷就更慘了,她最后還是失去了自己的清白。
如果聲音清白,也是清白的話。
她還是沒忍住,解決了。
三個小的在被張大夫開藥問診,一個個虛弱地排成排躺著,而小荷,自己找了個面巾搭著,不敢見人了。
夏日的微風吹起,醫館里面種了不少樹木,郁郁蔥蔥,綠木成蔭。
樹下的小池塘里,一簇簇荷花風姿綽綽地迎風擺動,荷葉之間,褐色的小鴨子們探出頭來。
謝淮心頭愧疚,他筋骨分明的大手想要去掀面巾,在堪堪一寸的停下。
面巾很薄,描摹著少女逐漸長成的五官,這些時日以來,她不僅身子骨養好了許多,皮膚更是白皙了不少,尤其是臉龐……
之前她太過瘦小了,過瘦的身體撐不起濃烈的五官,顯得五官掛在小臉上有種過大的不協調感。
如今骨肉豐盈起來,臉上長了些肉,竟把那一套漂亮五官撐起來了。
根根分明的長睫毛下,一雙眼皮深重的星眸,鼻梁高挺,嘴唇潤潤的……
謝淮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點描摹著她的五官。
感覺還不夠……還不夠……他心隨意動,大掌一撐,小臂肌肉繃起,俯身到了她身前一寸。
兩人貼近,卻又沒有貼著。
他棱角分明的唇面放下,似吻非吻間,輕輕勾勒著她的輪廓。
小荷突然感覺有些不對,空氣間莫名曖昧的氣息纏綿。
她欲睜眼,卻被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
“抱歉。”頭頂的聲音,夾著濃濃的情緒,微啞道。
小荷吞了吞口水,“沒……沒事……”
這是她頭一次,和恢復記憶的陛下相處,心里和腦子都很亂。
不知為何,她對恢復記憶的陛下,總帶著一兩分畏懼。
以前的陛下,失去了記憶,仿佛一張白紙起來,與他相處不過看他氣質人品,為他深深折服。
如今的陛下,多了十八年以來的所有經歷與記憶,他出入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與他交往之人無不是王孫貴族,或者在某一方面見多識廣、極有建樹之人。
自己仿佛井底之蛙,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只耕耘著后宅那一畝三分地。
她怕……自己在陛下面前露怯。
上方傳來了悶聲低笑,仿佛從胸腔溢出來的愉悅,“你怎么不罵我啊?”
小荷:“?”
她哪里敢呀,他可是越朝六皇子,那個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大將軍呀。
“你忘了嗎?以前我花澆得不好,你還罵我呢。”
“你多罵罵我,管管我,我便學得快了。”
小荷咬著嘴唇:“……”
她發現,陛下好像……沒什么變化,他現在跟以前一樣溫柔,似乎……似乎還更厚重了。
那種閱歷與記憶堆積起來的厚重感,就像是一壺釀了多年的醇酒,越是品,越是醉人。
小荷不敢回答,陛下卻是纏著她不罷休,“好不好,嗯?”
那句“嗯”,尾音上翹,勾得她耳廓酥麻。
“嗯。”小荷沒法。
“乖孩子。”又是低笑。
在小荷看不見的地方,謝淮蒙著她的眼睛,薄唇落在了蒙住她眼睛的手背上。
雖是在內室中,可隨時有人會進來。
醫館周圍人多,若被人看到,怕夫人羞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