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黑膏是他自己涂的,尤其的丑。
“不丑,阿鷙好看。”小荷搖頭。
一句話,又把謝淮哄得心花怒放。
更令他得意的是,吃餛飩之際,娘子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地盯著他。
他就知道,他無論長什么樣子,他家娘子都看不夠他,恨不得把他別在褲腰上珍藏。
“別看了,這里人多。”謝淮稍微矜持了下,又怕她真的不看,“咱們回去慢慢看。”
“嗯,哦。”小荷只是在觀察,看看恢復記憶后的陛下,吃飯到底和之前有沒有變化。
這么看來,除了言行之間霸道了點外,吃飯沒有什么變化。
還是那么文雅,甚至還……還有點嬌氣……
小荷鼻子癢癢的,為自己在心里說陛下壞話感到愧疚。
“對了,阿鷙,你的錢從哪里來呀?”小荷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畢竟陛下被撿回來的時候,身上是沒有錢的。
他臨走之時,把所有錢都給了自己。
“蘇世給的。”謝淮咬了一口餛飩。
“啊?你什么時候和蘇神醫關系這么好了?”小荷疑惑,更疑惑的是,蘇世哪里來的錢啊……
她記得自己救陛下之時,張文淵早把蘇世上上下下的銀兩、珠寶、首飾全扒光了。
別看蘇世那一身素雅,造價卻貴得驚人。
像是什么瑪瑙腰帶呀、寶石別針呀、玉衡玉佩玉鼻煙壺啊……簡直渾身上下都是寶。
“好?”謝淮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呵呵笑了兩聲,“不過是把他鞋子上寶石摳了下來賣錢。”
任何覬覦他娘子的人,他都恨不得將他們一并抹除。
何況蘇世長得很是不賴,他不過給對方上上眼藥罷了。
“那他豈不是沒鞋穿了?”小荷問道。
“喲,心疼了?”謝淮斜眼。
“啊?他有何可心疼的?”小荷不明白,自己不就是問了一句話嗎?
怎么感覺陛下的語氣,有點酸酸的……難道餛飩加酸筍了嗎?
謝淮旋即又笑起來,勾了她一眼,“算你識相。”
小荷:“……”
不,她錯了,恢復記憶的陛下,情緒也太難以捉摸了,果然上位者都是深不可測的啊。
兩人吃完之后,便牽著手往韋府走。
兩個人身上的帶著傷,破破爛爛的他倆都為對方遷就著走,故而都走的不快。
“阿鷙,為何想救那對老夫婦?”到了僻靜處,小荷終于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從蘇神醫身上憋出來的錢財并不多,你還有不少其他用處。”
“仁以治世,善以化人。”謝淮懶懶沉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亂世人心險惡,可總有一天,太平仁政會到來。”
“那時候,老夫婦這樣的人,便是治政鄉里、傳道蘊德的榜樣。”
“我如今所做,不過是想讓這樣的良善人能活到那一日。”
小荷聽在耳里,化在心里,她看了看頭頂的陽光。
陽光真好啊,曬得尸體暖暖的。
她沒救錯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