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與謝淮收拾好后,便一同來到了臨西酒樓。
這是安寧坊內的一家酒樓,占地挺大,此時正值白日,臺上有說書人,酒樓之中人聲鼎沸。
小荷帶著謝淮上了二樓約定好的一間房,從這間房中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酒樓的后院。
后院頗為空曠,對面一排也是客房。
“怎的那客商還不來?”謝淮心生警惕,私下觀察著。
“我去樓下看看。”小荷吸了一口氣,撒謊道。
“我陪你。”謝淮去抓她的手。
觸碰到那灼熱的溫度,小荷像是被燙了一下,心虛地低下了腦袋,“不用,我去去就來。”
然后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她一步步下樓,穿過長長的甬道,到達了后院的另一邊。
那里宋如枝與云錦已經等著了。
小荷走進去的時候,簡直不敢認宋如枝。
在她的印象里,宋如枝是個清清冷冷、白白凈凈的小姑娘,雖是一身病痛,但無論長相或是身條,放眼青州,都可稱佼佼者。
可如今的宋如枝,雖是蒙著面,可單看身形明顯就不對頭。
她竟在短短十日之內,長胖了許多,身材有一種帶著年齡感的敦實。
若說之前是十幾歲的弱柳扶風,如今倒像是三十歲王媽媽那般的憨壯。
小荷:“?”
這十來天中,宋如枝是一天吃下了一頭年豬嗎?
沒有理會小荷的訝然,縱使宋如枝戴著面簾,但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意滿自得的篤定,“人帶到了,你便留在這里。”
“云錦,好好地給我看好她。”
“今日之內,你不許離開這后院半步!”
說著,她搖了搖手中的一個茶壺,蓮步輕移了離開了房間。
留下云錦,咬著牙摁住了小荷的肩膀,“小荷姐,得罪了。”
………………
宋如枝準備了整整十日,她放了十日的血,用了十年的壽命,熬成了這樣一壺跟茶水無異的藥。
為著這一日,她幾乎考慮了方方面面,包括六殿下那高超的武藝。
故而她天天延請一大批人,在臨西酒樓登臺造勢,就是為了今日的熱鬧毫不突兀。
過于嘈雜的人聲,可以將她們的小動作與對話掩藏其中,六皇子根本無法諦聽與分辨。
接下來,她只要將這壺茶水,交給在那里待命已久的小廝,便可。
待六皇子喝完這杯茶,他方圓幾十米的地方就會清場,屆時只有她會來到他身邊,成為他第一個看到的人。
好姨告訴她,被血與命蘊養得越長的奇藥,效果越好。
并且有著最好的助孕之效。
今夜之后,她便能順利懷上六殿下的孩子。
即便他多年之后恢復過來又如何,她依然是他長子的母親,依然要和他糾糾纏纏一輩子。
就在馬上要跨越那甬道之際,宋如枝身后,驀然出現了頎長的影子。
那影子形如鬼魅,高高舉起一根搟面杖,往宋如枝頭上穴位就這么一敲。
那力道很輕,連細小的聲音幾乎都沒發出。
卻無比準確地正中穴道。
“老張,出來,搞定了。”未免謝淮諦聽到聲音,蘇世門內秘音傳聲。
張文淵鬼鬼祟祟也鉆了出來。
兩人說好要幫小荷完成締約移命,就真的易容來蹲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