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后坊的一處污糟處,那里臟得很,平日里除了處理夜香之人,極少有人去。
此時卻圍滿了人,好似在圍著一個什么東西……
夏月快速地跑過去,還沒有到,她就聞到了一陣陣血腥味兒。
她放慢腳步、屏住呼吸,一步步走上前去。
“造孽哦,造孽哦!”一名老大娘搖著腦袋。
夏月記得,這個大娘是巷口那個秀才的母親,是個熱心腸的好大娘來著。
果不其然,大娘用一件男子的寬大粗布衣服,籠罩了一個小小的軀體。
夏月可以看到,軀體上的血,正不停往外滲。
很快把一件好好的粗布衣服,染得斑斑駁駁。
小小的軀體在顫抖,仿佛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軀體,在無意識地顫抖。
夏月往下看,她注意到軀體露出來的一條腿,上面沒有一塊……好皮。
正是在那膝蓋上,還有一道熟悉的傷疤。
夏月發出一聲悲鳴,用自己的身軀,摟住了那個小小的軀體……
…………………………
熹微的光,照進了小荷單薄的眼皮,她困難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便是一張老實犟種臉,“你醒了?”
“感覺怎么樣?”張文淵問道。
渾身又酸又痛,她費力地想抬起一只手臂,卻發現,一點也抬不起來。
“起不來……”小荷不好意思說痛,這種事,怎么好意思跟張文淵說。
張文淵瞥了一眼小荷那一節青青紫紫的皓腕,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
他其實也很無語,這么久了,他也是才知道……那一天,是小荷與謝淮的頭一遭。
當時謝淮把小荷抱進了醫館,張文淵仔細看診后,真的大吃一驚。
明明是久經沙場的男女,為何還能如此縱情聲欲?
“是她沒吃過好的,還是你沒吃過好的,用得著這般?”張文淵沒好氣,他本想責怪謝淮的。
但是一想到,兩人慘得半斤八兩,算起來謝淮失的血還要更多——
“都沒吃過。”謝淮突然回答。
張文淵:“?”
“我倆……頭一遭洞房花燭……”謝淮咬了咬唇。
一句話,把張文淵干沉默了。
敢情,你倆之前這么久,都在蓋棉被純聊天?
回到現實中,張文淵深深吐了口氣,“身體還有哪些地方有礙?”
小荷臉紅彤彤的,支支吾吾,“都……都……挺好的……”
“別擔心,你說有礙,我也不會給你上藥。”張文淵道。
小荷松了一口氣。
“你昏迷了三日,這段時間,都是他替你上的藥。”張文淵又道。
小荷瞬間整個臉蒸得爆紅,“他……他往哪兒……上藥啊……”
“你哪里不舒服,他就往哪兒上藥,懂?”張文淵對于這種明知故問,翻了個白眼。
小荷小老鼠一般點點頭,臉紅得跟馬上要滴血一樣。
“現在肯說了嗎,還有哪里有礙?”
這般下來,小荷終于擺脫了羞恥心,她困難地伸手,捂住了小腹。
肚子里的滯脹感,似乎還在,久久沒有消散。
“還有一種……飽腹感……”小荷把小腦袋埋進被子里。
“哦,吃了國宴就是這樣子的。”張文淵點點頭。
小荷更不好意思了,都知道是國宴啦,就不要說出來了……
她也知道自己很丟臉,當時暈了過去。
等等!
“那個……我暈過去的事,有幾個人知道?”小荷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