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不愿意沾染情愛的原因,天天看這對癲公癲婆愛到死去活來已經夠麻了。
他不想自己再體驗一次,謝謝。
“你們……”張文淵掀開眼皮,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謝師弟眼鼻口出血嚴重,背部亦是血流成河,明顯是受了巨大刺激。
他半昏迷著,大掌卻一直牢牢裹著小荷的小手,一點也舍不得放開。
小荷呢,她輕輕地摟著謝淮,溫柔神情中,帶著一種向死而生的決絕——
張文淵敏銳地感覺到,這一次,癲公癲婆的氣氛,明顯不對。
這兩人有一種淺層的誤會說開了,但更深層的誤會隱隱要暴雷的感覺。
張文淵突然聯想到,師兄之前不讓他說換命之事——
他思索著,會不會是這件事造成的連鎖反應。
畢竟謝淮的訴求很簡單,就是小荷跟他走。
而小荷這邊,還有宋如枝這么大一個攔路虎,甚至她還背負一身爛命這個錯誤認知。
張文淵這下下定決心,要把事情跟小荷說清楚了,人與人之間,哪怕一丁點的小誤會,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波折。
何況這對癲公癲婆,愛得太深,愛極易折。
他親眼見證了兩人的不容易,并不希望兩人再被信息差給折騰。
雖然,跟小荷本人說了換命之事,相當于泄露天機,怕是師兄要大病一場了。
但師兄死了就死了,小荷卻不能有事。
師兄反正也活夠了,他活著人生是在擺爛,死了做花肥還有益于土壤。
小荷不一樣,小荷的人生方才旭日初升。
………………………
“小荷,你扶一下謝淮,我先給他包扎。”張文淵細細評估了下兩人的傷勢,決定先向內外皆傷的謝淮下手。
正要褪下謝淮衣襟之時,那雙清絕的桃花眼巍巍睜開了。
“小荷,我還是先跟張大夫去診療室吧。”謝淮說著,不舍又決絕地放開了小荷的手。
兩人到了診療室后,張文淵一邊蹙眉看著那猙獰傷口,一邊替他上藥,“你到底咋回事?”
怎么搞成這樣子的?
這還不只是外傷,是心神也損得厲害。
謝淮以為張文淵在問,為何要單獨過來換藥,“傷口很丑,怕她嚇著。”
張文淵揉了揉額頭,只覺這戀愛入腦實在有毒,能令那般驚才絕艷的小師弟變得這樣牛頭不對馬嘴。
“她又不是三歲小兒,怎會被傷口嚇著?”
“她……”謝淮咬了咬唇,沒法說小荷嫌棄他的臉了。
哪怕她不愛他的一丁點苗頭,他都不愿意說出來。
“她不肯跟我走……”謝淮畢竟太過聰明,方才那回答,不過是被小荷勾去了太多心神。
既然張文淵問他怎么回事,他直接省去了事件描述,直達問題要害。
她不肯跟他走。
“張文淵,我懷疑她被人威脅了,但她似乎不愿與我說。”謝淮的眼神暗沉下來,拋去情愛迷障,他輕而易舉抓住了那藏在背后的臟東西。
“你可以旁敲側擊問一下嗎?”
謝淮輕捏手腕,眼里迸發出殺意。
要是知曉了,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威脅她,那東西不會活到看見明天的太陽。
“當然。”張文淵頷首。
“若是……她真有什么沒有解決的事,我亦可以等她。”謝淮垂眸。
他在心里算著,自己到底還能拖延多少時日。
“你能有幾日可以等?”張文淵不贊成道,“出城之事瞬息萬變,就算你再怎么神機妙算,也得把握時機。”
“若是等不到,我便遣返仆從,想個辦法藏匿城中。”謝淮別過眼。
無論如何,他不會拋棄她。
無論她承不承認,他都是她的夫君,他早就決定與她同生共死了。
“你!”張文淵胸廓起伏,“你與我們不一樣,你當成大業。”
“若大業里沒有她,又成之何用?”謝淮一雙狼眼,灼灼看向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