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的印象總是先入為主的:
一則大姨子挽了頭發,是個已婚婦人,將軍這種道德界限如此之高的人,絕對對其沒有想法;
二則這么清麗脫俗的一個嫂子站在這里呢,將軍怎么可能挪得動步?
故而,此時燕別山的思想就特別純潔,甚至還輕言細語安慰小符,“將軍人很好,愛民如子。”
“你姐姐應是……受了些傷……”燕別山說得隱晦,“你放心,將軍會替她治療……”
小符這才凄惶退后,她沒有認出謝淮,“將軍大人,麻煩您……麻煩您了……”
謝淮懷中的人聞聲一動,謝淮又將她按了回去,“燕別山,將這些百姓護送回去。”
順便,朝燕別山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
將軍除了打仗,幾乎從來都不會夸他。
燕別山接收到了從未有過的激勵,整個人都就跟打了雞血一般,變得殷勤又狗腿起來。
他就說,他干什么都不比江鶴詞差,甚至比江鶴詞更能成為未來的肱股之臣!
“將軍放心,您先處理傷者之事,其他事,交給我就好!”燕別山拍拍胸脯,“我一定將這些百姓,照看好。”
“帶著他們一起,跟著我們返回滄州。”
謝淮滿意頷首,很是意外,這次燕別山倒很是上道。
燕別山得到將軍的認可,就更加篤定,自己所思所想定然是跟著將軍的想法走了。
哇,自己揣摩上意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待到將軍抱著大姨子進了唯一的那輛馬車,燕別山也挽起袖子,開始照顧起了隊伍里的其他人。
受驚嚇的老弱孩子們,就讓親衛下馬,用他們的馬馱著回云朔。
還有還有行動能力的百姓們,就前后護送他們行走。
還有一些與韃子周旋,受了傷的青壯年,當即看受傷程度,進行簡要包扎。
燕別山心頭對比著之前江鶴詞的安排,不服輸地自己安排得井井有條,感動得偽裝成百姓的奴隸們眼淚汪汪。
原本擔心小荷姐的小符,都真的擦干凈了眼淚,開始幫著忙前忙后。
她是真的相信這些官兵是義師了,和之前砍百姓的云朔城防司完全不一樣。
“小嫂子,來坐我馬上。”燕別山把自己健壯馬匹牽到夏月面前。
見夏月面露疑惑,他又頓了頓——
他想到將軍還沒表白,自己這么貿然叫人家小嫂子,會不會唐突了人家。
畢竟他們青州姑娘,還是要比滄州保守一些。
特別是云朔,乃禮儀教化之地。
將軍這次是動了真心,小嫂子看起來又是這般正經害羞,自己若是搞砸了,那就真的萬死難辭其咎了。
他趕緊換了套說法,“夏……”
他記得小嫂子自稱姓夏。
“夏月。”夏月趕緊福了福身。
“夏月姑娘,你也趕路也累了,上我的馬吧!”燕別山熱情地牽著韁繩過去。
夏月正準備說什么,她身后的踏梅一把握住了夏月的胳膊,朝她謹慎搖了搖頭。
踏梅因著之前的刺激,對這些軍官士兵,都懷著警惕之心。
她心知,這些人一個二個,都看中了夏月的美貌。
眼前這個官兵長得人模狗樣,看著對他們這么好,指不定就是做戲給夏月看。
實則恨不得咬掉夏月的一塊肉呢!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人之前看夏月,眼睛都看直了,壞胚子——
正當踏梅想要說什么的時候,燕別山看了眼眼前這個有些陰沉虛弱的姑娘,齜了個雪白大牙笑起來,“這位姑娘也累了吧,一起跟夏姑娘坐上去!”
“我給你們牽馬!”
踏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