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寶倒吸了一口涼氣,慶幸那將軍并不是自己的敵人。
然后……然后……他看見那將軍……開始輕薄小荷姐……
朱元寶是不準任何人輕薄小荷姐的,他當即怒而搭弓,想要就算自己拼死,也要護住小荷姐的清白。
可是……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么那將軍的側顏,和恩人哥哥的……一模一樣啊!
朱元寶怔忪放下弓弩,他抹了把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
當年恩人哥哥受重傷,被莊子里的人撿到,張大夫第一時間就帶著他和阿香到了莊子。
恩人哥哥的臉被毒汁浸得黑黑的,故而莊子里其他人沒發現。
可是張大夫曾經用了換血的方法,短暫令恩人哥哥的臉祛黑。
那時候,張大夫身邊只有他和阿香,所以兩人看得清清楚楚。
恩人哥哥的樣貌,乃是世間少有的清絕俊美,讓人見了一次之后,就再難忘記。
可能阿香還沒有發現,朱元寶自己已經隱約記起掛在城中的通緝令上,曾看到過這樣的一張臉。
那時候,朱元寶就深知,自己背負著一個沉重的秘密。
至恩人哥哥突然消失,韋府上下對恩人哥哥罵聲四起,他都沒有說出半句話。
從他得知恩人哥哥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知曉了,恩人哥哥一定會離開的。
他就好像小荷姐姐的一場幻夢,離開了,徒留一地燃盡的錦灰。
他其實有想過恩人哥哥還會回來,又曾猶疑過這樣的想法——
恩人哥哥那般看過山川湖海的高位之人,真的還會回來,來鞠一瓢陋室里的水嗎?
如今,恩人哥哥真的回來了,朱元寶好想哭。
他一個人蹲在地上,努力忍住眼淚,盡量很禮貌地不去聽那嘖嘖水聲。
就是……就是……聲音著實有點大……
聽到后面,朱元寶背過身,去數天上飛過的烏鴉,乞求兩個人快點結束。
但是,貌似他低估了這對有情人的激情程度。
真的……腿都蹲麻了……
………………
朱元寶握住徐阿香的胳膊,稍微撐了撐麻到不行的腿。
這才湊上去耳語了幾句。
徐阿香瞪大了眼睛,眼淚珠子跟連成線這么掉。
沒一會兒,兩兄妹哭成了一堆兒。
小符找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幅場景,“你倆怎么還不走,在哭什么呢?”
“沒有,我們……”徐阿香正想說話,突然想起了哥哥的囑托。
恩人哥哥的身份一事,沒有小荷姐姐的允許,誰都不許泄露。
他們是小人物,不若恩人哥哥和小荷姐姐這般聰慧,但他們嘴巴嚴,藏得住事兒,能最大程度地幫到他們。
“沒事,小符姐姐,哥哥受了一點小傷。”徐阿香扯了個謊。
小符見一向沉穩的朱元寶眼角也是紅紅的,顯然有些不信,“元寶,是不是小荷姐,出什么事兒了?”
沒見到小荷一面,小符這顆心啊,就是懸著、挑著、蕩著的。
朱元寶搖搖頭,“小符你信我,小荷姐沒事,只是受了些驚嚇。”
“待到……”朱元寶內心衡量了一下,想到自己今天到底蹲了有多久,看到的情景有多激烈。
鐵定兩人回了去,要干柴遇到烈火,到時候小符這種路人過去,要不就是打擾到他人,要不就是傷害到自己,兩種都挺糟心的。
“待到過幾日,軍隊啟程回滄州,咱們自然就能見到小荷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