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瞧見陛下正在看遇難世家的名單——
那林蘊確實能干,頂著這么大的壓力,短短時間內辨認出了幾近一半的人。
小荷也連忙蹭過來,想看看有沒有自己熟悉的名字。
謝淮瞥了她一眼,見她換了一套衣裙,胸間還是系了個素手巾。
為了遮蓋昨日的紅痕。
謝淮喉頭滾動,笑眼上抬,“想看啊?”
小荷點頭:“嗯。”
謝淮身隨念動,一把將其摟進懷里,放到大腿上,“坐下來陪我看。”
雪松氣息侵襲而來,小荷腿腳一軟,竟真的軟到了他懷中。
一瞬間她又自覺不對,“別人都看著呢!”
回答她的,是頸窩一重,男人伏在她的鎖骨處悶悶的笑。
笑得佻達又蕩漾,“那些人都午食去了,一個人都沒有呢。”
他指了指自己耳朵,“這里的任何聲音,我都諦聽得到,放心。”
小荷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就像嗅到什么好聞之物的大貓,不停地在她頸邊深嗅,“你這幾日都不準我抱……”
說得好委屈的樣子。
“是有人的時候不準。”小荷矯正他。
不知為何,陛下變得好黏人。
就像是釋清了什么誤會,再也不用壓抑自己一般,肆無忌憚地黏過來。
可是……之前兩人之間也沒什么誤會啊?
小荷悶悶想著。
“政務比較重要,對不對?”小荷又道,“你這般勤奮,我不努力怎么跟上阿鷙的腳步?”
謝淮聽了,笑得更歡了,“這么想跟上我呀……”
甚至還像抱小兒一般顛了顛她。
“哎呀……”小荷連忙抓緊他,跌進了他更深的懷抱里。
他多大了?
她記得民間大人抱小孩才用這種顛法。
就在那一刻,小荷感覺到了深深的異樣,她的臉就像是燒紅了一般。
“好啦,別胡鬧了。”小荷臉色酡紅地正色道。
“明白了。”嗓子啞啞的,在撒嬌。
就算嘴上說明白,身體卻絲毫沒有挪開的想法。
小荷憋紅了臉看名單,雖只是一部分,足以見證世家商戶傷亡之慘重。
直至她眼神下移,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小荷深吸了一口氣,指著那幾個名字:“阿鷙,我能去看看這幾個人嗎?”
“韋府的,我認識。”
……………………
另一邊,仵作從外面聽訓歸來,連忙戴上手套、拿出針線,“林家主,麻煩把韋府那幾人找出來。”
林蘊正拿著一支筆,做著記錄,聽聞仵作這么說,連忙去揭開那韋氏尸布。
“仵作大人,這幾人不是做過記錄了嗎?”自從發現父親和弟弟的尸體過后,林蘊已經完美融入了這個氛圍。
就算這里再臭、再惡心、再陰森,一旦想到老東西和小東西碎成一塊塊在這里陪她,她就一陣由內而外的舒暢。
“將軍點名要來看這幾人,咱們再給縫漂亮點。”仵作低頭,往自己圍裙上擦了擦針上的碎肉。
“好,好勒!”林蘊立馬挺胸抬頭。
居然是將軍要來啊,肯定是來視察他們工作的。
至一個時辰后,將軍果然來了,林蘊悄悄給那幾張縫好的臉添了點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