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回來的時候,帶了可口的羹羹,還有備好的一壺奶奶。
其他孩子都玩到了一起,唯獨剩下小虎子,在角落里自己跟自己玩。
“虎虎,吃羹羹咯。”小荷去哄他。
小虎子一回頭,那雙大眼睛包著淚花,硬是沒有哭出來。
那么那么快樂的小虎子,頭一次眼睛里包了眼淚花花。
小荷一看心都碎了。
她連忙把小虎子抱了出來,一邊喂小虎子吃羹羹,一邊輕言細語地問道:“虎虎,怎么了?”
“是不是哥哥姐姐欺負虎虎了?”
小虎子小口小口吃著羹羹,好虛弱的模樣:“娘娘,虎虎沒有名字,沒有姓氏,沒有……沒有……爹爹……”
“別人都有爹爹,虎虎……虎虎沒有……”
“林家和齊家的姐姐和哥哥也沒有……只是他們以前有……”
“可虎虎從來都沒有……”
“虎虎是不是……是不是……不討爹爹喜歡,才不認虎虎?”
小荷心底酸得發緊,他有爹爹啊,他爹爹一直都在他身邊。
他爹爹是這天下最英偉的男人,是五州之主,虎子從來都不差別人任何,甚至要比其他人更好才對。
“別急,別急,虎虎乖……”小荷拍了拍虎子的小背背。
“阿娘給你把爹爹找回來好不好?”
小虎子抬起頭,眼睛比星河還要璀璨:“好!”
不遠處,正在視察的謝淮腳步一頓,狼眼深深望向前邊的馬車。
“將軍,怎么了?”燕別山不由問道。
過了半晌,謝淮才緩緩道:“無事。”
不過是被某人厭倦了,對方想要抽身離去,去尋找那深愛著的第一任而已。
謝淮的眼眸里,暗火烈烈,逐漸燎原。
她想逃離?
休想。
………………
至此,小荷更是寸步不離地守著虎子。
她知童言無忌,可亦知這樣的童言會對一個孩子的傷害有多大。
直至第一日的夜晚,他們行至一處驛站。
謝淮下令令老弱婦孺住進驛站,其余的人皆就地駐扎。
小荷幾次三番地想要找謝淮說事情,可對方太過繁忙,每次都沒找到單獨相處的時間。
如此又過了好多日,小荷抱著虎子坐在馬車上,忽然聽到了馬車之外此起彼伏的歡呼。
她原先不敢拉窗簾的,因為青州外面,餓殍滿地、一片廢墟,她怕嚇到馬車之中的孩子們。
可是如今外面似乎有好多人的樣子,她大著膽子,就這么拉開了車簾——
入目竟是一望無際的麥田。
道路兩旁,是面色紅潤、氣力十足的農人們:“滄州軍的隊伍啊?!”
“將軍打勝仗回來了?!”
“這么多人,肯定是打勝仗回來了!”
“將軍,將軍!”
“將軍、將軍、將軍!”
農人們放下了鋤頭、離開了老牛,跑到道路邊討論著、歡呼著、簇擁著,他仰望著滄州軍、崇拜著滄州軍,全心全意地愛戴著他們的將軍。
小荷明白,他們已經到了司州地界了。
滄、定、司三州都是謝淮的管轄范圍,這里果然一派欣欣向榮,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樣。
她看著農人們炯炯有神的眼睛,心中涌起一片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