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今晨離開,確實是他與小荷聯合給外公挖的坑。
不過他拉著張文淵在城外數著時間轉悠,確實也談了不少事。
張師兄這人,說話老是說一半藏一半,非要單獨見了威逼利誘,才能把豆子倒干凈。
他就疑惑,小虎子口中老是“蘇爹爹、蘇爹爹”的,小荷那傳說中的第二任夫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心中隱約有個猜想,結果還真是——
蘇、世!
連他腦中那根碧玉針,也是這家伙所下,當真細思極恐啊……
“怎么有點不開心?”小荷注意到陛下情緒不對。
謝淮搖了搖頭,不欲流露出對蘇世的絲毫妒意。
“小荷,老家伙沒欺負你吧?”謝淮將小荷護在身前,一張巨弓橫在兩個男人之間。
顧云舟頭疼得很,這個死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他正準備說什么,就瞥見小姑娘輕輕敲了敲小外孫的革金皮質護腕,“沒事的,阿鷙。”
自己那從來桀驁不馴,主意大過天的小外孫竟果真回過頭,溫柔執起她的手,從頭到腳地看了好幾圈,“若是他當真欺負了你,我替你揍他。”
顧云舟眼尾不自覺一夾,揍誰呢?虐待老人?
“你放心,外公沒有為難我,外公還說很喜歡我。”小荷連忙溫柔道。
“哼,這才差不多。”謝淮不客氣道。
顧云舟翻白眼,秀什么秀呢,他年輕時候可比他們秀多了。
下一瞬,謝淮抱起了小荷,“走了。”
“荷夫人,不要忘了我倆方才之言。”顧云舟最后提醒道。
小荷朝他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
走到院外,謝淮才小聲問道:“這狡猾的老家伙跟你說了什么?”
“沒事。”小荷先保留了和顧云舟的女官諾言,嘆了口氣,“外公答應處理何瘸子,卻沒答應放手舊部的事。”
“老家伙固執得很。”謝淮早就知曉結果。
現在就看殺手锏好不好用了……小荷心中嘆息。
就在小荷遐想之際,她被人顛了顛,那人提起那張巨弓,“小荷,你看我剛剛好不好看、英不英武?”
謝淮邀功似地問,巨弓提得更起勁了。
站在不遠處護衛的親衛隊長周帷,聽了這話,太陽穴又開始痛了。
神經啊,就去個顧帥院子,用得著把顧帥內殿的門踢爛,用得著把巨闕弓也拿出來?
要知道那巨闕弓,身長七尺、弓貫六鈞,乃將軍仗中射敵首所用。
還有,就是接一接小荷姑娘罷了,用得著把鎧甲也穿上,捯飭得跟只花孔雀一樣么?
“好看,英武……”小荷紅著臉垂眸。
謝淮那看不見的尾羽翹得更高了。
……………………
謝淮走后,顧云舟無語地看著自己被踢壞的大門。
“顧帥,您沒事吧?”老鞠從里間走出來。
這段時間顧帥身體不好,他一直陪侍左右,方才他一個屬下不好露面。
結果一出來,發現暗沉沉的內殿敞亮多了,窗戶打開了,菊葉迎著天光,一切都沒這么死氣沉沉了。
“無事。”顧云舟撓撓頭,“去找人修修門,哎,這死小子把我當敵人搞了。”
老鞠嘿嘿一笑,好像和小荷姑娘說了說話,顧帥整個人葉敞亮多了:“好嘞!”
顧云舟那么大一個人,坐到桌案上,搭膝琢磨著小荷最后的話,心頭盤算著到底要不要去那梁氏所開的小酒樓。
畢竟看人家小孩子干嘛,有什么好看的?
他要看小孩子,不知道找老鞠的孫孫啊?
可轉念一想,那個娃娃差點就成了阿鷙的養子,差點就成了自己的養曾外孫。
他倒要看看這娃娃到底長啥樣,居然這么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