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由顧帥與謝將軍的人共同處理,謝將軍這邊就來了周帷。
周帷一開始還害怕顧帥繼續包庇何瘸子,沒想到對方秉公處理得比他還積極。
待士兵們清查完了何府,林蘊戰戰兢兢上前問:“你們不抓我嗎?”
周帷當然認出了林家家主,沒想到幾個月過去,原本那樣伶俐強勢的人,會被折磨得這么瑟縮謹慎。
何家當真可惡至極。
“抓你做甚?”周帷好笑,“你是受害者。”
“已經查出來了,你二表叔公常年誘騙親戚,再由你表姨利用何家威望,恐嚇壓榨其錢財。”
“原來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受騙……”林蘊喃喃,最讓她難以接受的事,原來最初向她釋放善意的二表叔公,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是想把他們騙進來殺。
“能讓我最后見見表姨她們嗎?”林蘊又問。
“去吧。”
就這樣,林蘊再一次見到了她親愛的表姨與表妹,兩個人坐在囚車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光鮮。
“表妹,你看看我身上這件。”林蘊轉了一圈,眉眼得意,故意刺激道,“熟悉嗎,你想搶的鎮店之寶。”
“聽聞你們要被抓了,我專程穿著這件為你送行。”
“林蘊,林蘊,你這賤人,你這賤人!”何雨眠崩潰大叫。
“雨眠你別怕、你別怕,只等你父親稟明顧帥,現在這些人,通通得死!”林表姨目眥欲裂地對著林蘊。
“林蘊,你在得意什么,你就是我何家的一條狗!”就算在囚車上,就是渾身骯臟素衣,她依舊強撐著那點狐假虎威,“看著吧,和我何家作對,你就看著自己怎么死的吧!”
“嚎什么嚎,何瘸子早就獄了,顧帥親自下的逮捕令。”周帷受不了這一家的氣焰,經過的時候,多嘴了一句,“照著你家做的那些惡事,何瘸子死罪是免不了了,與其在這里狐假虎威,還是想想最后那點日子該怎么過吧。”
林表姨一聽,徹底跌坐下去,神情恍惚、狀似癲狂:“不可能,不可能,我們何家不可能敗,瘸子不可能有事……”
她一把抱住了何雨眠:“顧帥靠不住,還有將軍。雨眠,雨眠是可以去求將軍,將軍喜歡雨眠……”
“別說著說著自己都信了,她本名何芳塵,和莊雨眠莊夫人一點關系都沒有!”林蘊給出了最后一擊。
“去牢里醒醒腦吧。”
何雨眠聽聞,渾身一顫,如風中落葉一般萎靡下去。
兩母女再也維持不住,從前的哪怕一絲盛氣凌人。
可林蘊依舊沒有放過她們,“何芳塵,好好看看我身上這件裙子,可能你的往后余生,連看都不能再看一眼這樣昂貴的物事了。”
“而我們,這些你們虐待過、壓迫過、威脅過的商戶,將在這晉安城越來越好。”
“我們每個人都會謹記你們的‘恩情’,等著盼著你們出獄的那一日!”
林蘊笑著道,從頭到尾,她都是睚眥必報的那種人。
致命一擊,令何雨眠瞬間瞪大了眼睛,渾身發起抖來。
不止是他,所有的何家人都顫抖了起來。
這句話殺傷力太大了,意味著何家人不僅面臨著牢獄之災,出來之后,也會遭到商戶們的打擊報復。
無論是進還是出,他們余生,再無安寧之日。
周帷明知林蘊這么說不妥,哪里能在官兵面前,說什么打擊報復呢?
可他還是縱容了。
何家干的那些混賬事兒,這么說都是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