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蘇陽跟在韓明身后記著數據,本身這個活不累。但是來回在河床上溜達,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現在雙腿都已經開始發軟,跟跑了一個全程的馬拉松沒什么區別。
在接連出了一些貨之后,蘇陽的兩個兜子也已經裝滿了,加在一起得有好幾斤,現在幾乎是在負重前行。
同時還要提防著韓明和巴圖爾,在工作之余挖出兩塊可以理解是運氣好,但是挖出兩兜子,就算編出花來都說不過去。
蘇陽只好狠心作罷,看來以后還要找個機會,再好好的挖個痛快。
距離天黑前,蘇陽就老老實實的跟在身后記錄著數據,就算碰到了系統提示,也是咬咬牙放過它,也放過自己。
下午,他們又繼續往下游走了幾個測繪點,終于在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結束了當天的工作。對面的巴圖爾扛著儀器走了過來,嘴里還哼著小曲,沖他們招手:“下班嘛,下班嘛!”。
而蘇陽覺得這一天格外漫長。
三個人都是一身泥,嘴唇也裂開了皮,再伸出舌頭用唾沫撫平,最后無一例外都裂開了口子。
韓明從兜里取出一塊油膏,是用羊肉搭配植物油提取做的,可以涂在干裂的地方,睡上一覺就可以合縫。
蘇陽捏了一塊抹在了自己嘴上,抿了幾口,有一股難以訴說的膻味。
“走吧,我們去附近的瑪麗艷村找個住的地方。”韓明扛著儀器走向三輪車,將東西全部放進車斗子。
巴圖爾打了打身上的泥,錘了錘蘇陽的身子板,“巴郎子可以的嘛,我第一次干測量的時候,連腿都邁不動了。”
蘇陽苦笑一聲,要說動力,那肯定是兜里的石頭,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蘇陽艱難的抬起腿,爬上了車斗子,最后癱軟在車上,一動也不想動。
韓明則坐在車都上,伸腿踩在蘇陽的腿上,來回踩了一會,“這樣可以緩解下肌肉嘛,要不然明天起來的時候肯定疼的要命。”
蘇陽咧嘴笑笑:“放心吧明哥,我會堅持工作的。”
車子一路顛簸,開到了原來的瑪麗艷村,這里原來居住著三百多戶人家,村口有一個木門牌坊,上面用紅色的油漆寫著瑪麗艷村。但是現在被風沙吹的,油漆已經脫落了,只剩下一半的木門。
車子開到里面停在了一處空地上,周圍還有一些其他的車子,大多是摩托車,都是往來的玉石販子,到這里收一些頂級的石料。
現在禁采后,只賣最近三天的規矩也已經沒有了,只要你有好料子,就可以在這里擺攤。
韓明以前就住在這里,對村子很熟悉,帶著他們拐進了一個小廣場,廣場上已經有十幾個攤位,沿著廣場鋪了一圈,還有很多人陸續從村口趕來,手里都提拎著皮包。
韓明先是帶著他們來到以前居住的家里,屋里除了有一些落灰,倒也是整潔。只是火炕已經塌陷了,燒不了火。在這種天氣下不燒炕,夜里會很難熬。
他們只能去村里的一個大車店里。
三個人開了一個房間,一共十五塊錢,蘇陽搶著把錢先付了。屋里有一張大炕,有幾床縫著補丁的被子,外面爐子上燒著熱水。要想吃飯的話,只能吃自己身上帶的,也可以出去左拐,那邊有幾個賣燒肉的攤位。
其他的也比較簡陋,因為本來就是供人臨時落腳的地。
他們住進去后,先是打了一盆熱水,累了一天了,沒有什么比泡個腳更舒坦的了。
蘇陽脫掉鞋,一股味直竄腦門,腳上已經磨出了一個水泡,本來走路的時候不疼,但是剛歇下就疼的直咧嘴。
“他娘的,啥時候受過這種罪!”
韓明在一旁泡著腳,咯咯發笑,“巴郎子,知道這工作沒人干了吧,回頭我給你直接用針挑了,再抹上一點羊油,明天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