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子,你都老大不小了,你要是不想說媒也行,上回來咱村看電影那個女娃,她也行,屁股大能生娃,娘不挑。”
“您倒是不挑,說的挺輕巧,人家可是香餑餑。”蘇陽吃著飯,回頭道:“你們也別操心我這事了,現在還是先掙錢要緊。”
蘇老娘吃過沒錢的虧,被人看不起的滋味不好受,也沒多說什么,開始刷自家的和面盆子,準備做一些咸馕,還有那半拉豬肉從咸菜缸撈出來,又掛在繩上風干。
“媽,你這是干啥呢?”
“這不,快過年了嘛,咱們今年得回老家一趟,弄些東西帶回去,你叔伯那邊也省的說咱閑話。”蘇老娘一邊說,一邊忙活著手里的活計,“你爺身體不好,你姑都捎幾回信了,說咱走了這些年,三五年回來一趟,連家也不要了。”
聽到回老家,蘇陽的記憶已經淡了很多,得想一會才能把人物對號入座,如今家里還剩下一個爺爺,姥爺姥娘都已經沒了,娘家那邊的人算是斷了,二舅考上大學在城里過起了小日子,每次回去的時候,就到大舅家坐一會,也不吃他家飯,也算是意思到了。
現如今,家里的爺爺也已經八十多歲,半截身子入土,一天不如一天,時常念叨著他們。
蘇老漢在家族里排老三,蘇陽還有兩個叔伯,下面還有兩個姑姑。大伯在家包地種大棚,二叔當包工頭給公家挖河,日子過得都不錯。
當初蘇老漢成家后,也是經常受他們擠兌,種地一年到頭掙不了倆錢,老人生病吃藥的,蘇老漢住在村里離得近,大都是蘇老漢掏錢,幾個兄弟姐妹也沒說給補償一個子兒,這才咬咬牙跑到了西北邊疆。
但是按叔伯的話說,這老三,還不如遠嫁的閨女呢。
但是,老頭子在這么多孫子孫女中,最疼的還是蘇陽,據說蘇陽剛出生的時候,一直哭,直到老頭子抱在懷里,蘇陽就不哭了,老頭子就覺得這孩子跟自己命里有緣,無論犯什么錯,都是慣著疼著。
也難怪,老頭子天天念叨蘇陽了。
不過蘇陽以前也是夠渾的,沒少給家里惹麻煩,更沒給老頭子有過好臉色,說著就覺得臉上有些羞愧。回去看看也好,也算是彌補了一個心愿。
“那咱們啥時候回啊?”
“再等半個多月吧,今年在老家過年你那些堂哥堂弟的,都混得不錯,到時候人家說啥話,也別跟人家急。”
蘇老娘特意囑咐了一聲,三年前回老家那次,因為二叔家種了他家地,蘇老漢提了一嘴,說多了,他們就打了一架,蘇陽給堂哥蘇海給打破了頭,縫了好幾針,現在額頭上面還有疤。
蘇老娘也想起了不少往事,嘆口氣:“要不是有個老人在那,這個家才懶得回。”
“放心吧媽,我心里有數。”
蘇陽三兩下扒拉完碗里的米粒子,準備上鄉里看看,買一臺小型的發動機,后面切料的時候免不了用,還有豬圈那邊的水井,抽水的時候也要用,那么多的活物,一天也不少用水。
就在這時,娜扎嫂子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看樣子比較急,一進門就喊蘇陽的名字。
“陽子,陽子在家嗎?”
“咋啦嫂子?這著急忙慌的,屁股著火了。”蘇陽打趣的說道。
“陽子,六子被派出所抓起來了,剛才有人捎信,說要賠錢,搞不好還得進局子。”娜扎嫂子急得跺腳,額頭上皺出一朵花來。
“慢慢說,到底咋回事啊?”蘇老娘停下手里的活,拿著抹布問道。
“哎呀,今天早晨六子開車帶幾個人,天不亮就去河床了,尋思多少能掙個零花錢,誰知道那巡邏隊晚上不睡覺啊,直接把人給逮了,幾個人還打了一架,這才給抓進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