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跟著陳二,在羊圈里拉出一頭最肥的羊,直接抱起來摔在案板上,把四個羊蹄子給綁了起來。
劉小成跟蘇陽摁著羊身子。陳二拿著尖刀在身上蹭蹭,一手抓住羊嘴,一刀子順著脖子就扎了下去。
羊血如注,緩緩流到盆子里,摁著羊頭靜止了一會,羊蹄子松了勁兒,就可以放開手了。羊血等幾分鐘就會凝到一塊,可以切成塊,跟白菜或豆腐一起燉著吃,成為著名的羊血燉豆腐。
陳二剝起羊來,也是十分麻利,這是西北人的必備技能,用了十幾分鐘就把羊皮褪了下來,晾在繩子上,再把內臟給掏出來清理干凈,用繩子拴著后腿把肉給掛了起來。
“陳叔,把羊肉從中間砍開吧,一半留下,另一半裝袋子里我帶走。”蘇陽說著,已經把補好的輪胎給換上了。
“好嘞,這羊真夠肥的,剝完還剩下30公斤的凈肉。”陳二用稱給拎了一下,蘇陽取刀將一扇肋骨給砍了下來,裝進袋子里,塞到張軍手上:“張叔,這塊你拿回去燉燉,以后還有很多事麻煩你呢。”
張軍推辭了兩遍,便接在手上,心里樂開了花,他們家里也有幾頭羊,但是過年還沒來得及殺。殺了也不舍得吃,一般都慢慢吃到二月底。
蘇陽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騎著摩托車回家了,張軍立刻安排晚上值班的人,干活的劉小成、劉愣子、二虎。婦女嘛,就只能用他們的男人來值班。分上下半夜,兩個人一組,這樣一來就心里有底了。
蘇陽回到家里,蘇老漢換了一身軍大衣,這衣服平時在家也沒舍得穿幾回,這回要坐摩托車去鎮上,特意穿了起來。
蘇陽騎車帶著蘇老漢來到鎮上的五金店,老板跟蘇老漢也是有幾年沒見面了,都是老伙計,一樣見面就嘮了起往事。
先聊當年他們一起下鄉打井的事,后來扯到他的腿上,惋惜了幾句,最后再談起蘇陽。
半個小時后,蘇陽打斷了他們:“老板,回頭你們再聊,我這著急要一套壓水井的零件,準備打個井。”
“行,老伙計,你等著。”老板轉身回到屋里,收拾出一套生銹的圓筒鏟,也是好多年沒用過了,直接給蘇陽拿去用。
另外又扯了十五米的塑料管,一個壓水龍頭,一個三角鐵架,打壓水井沒什么復雜的東西,都比較原始,基本上這些就夠了。
“老伙計,陽子在瑪麗艷包的河床,忙著呢,咱們回頭再聊吧。”
水管子繞成圈,綁在摩托車側面,壓水龍頭比較重,綁在了車后座上,蘇老漢拄著拐上了摩托車,一擰油門就奔向了大路。
老板嘖嘖道:“兒子有本事,老了能享福咯。”
蘇陽一路顛簸來到河床上,特意從上游繞了一圈,離老遠就聽到河床機器轟鳴的聲音。
現如今的河床上,很多承包商都已經開始動工了,沿路都是鉤機鏟車和過篩機的聲音,這十幾公里的路上最少有三十臺。
這還只是開始,在最高峰的時候,2001年年末,不到三百平方千米的黃金位置中,最高出現過300臺大型鉤機同時工作的場景。
原本平整的鵝卵石河床被挖的千瘡百孔,可以說挖地三尺,連河底都被掏了好幾遍。
那個場面才是真的震撼,科幻片里黃沙漫天的場景,在和田的河床上隨處可見。
以至于后期到了汛期的時候,玉龍喀什河水泛濫,造成地面塌陷,河堤崩潰。才開始對河床圍追堵截,開啟長達幾十年的河床治理工作,直到現在瑪麗艷河床還仍在治理階段。
不過蘇陽也不是圣人,別人挖玉掙錢,自己就沒必要良心不安,再說了這是合法挖掘,上層建筑決定下層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