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幾個人路過,看到剛殺的大公雞,打趣道:“明生大娘,是不是陽子回來了,準備殺雞款待一下啊。”
“啥?”明生媳婦一愣:“你說誰回來了?”
“蘇陽唄,現在回老屋收拾院子去了,大家伙都跟著去看看呢。”
聽到這話,明生媳婦著急忙慌的把公雞拎回院里,把大門關上,用鎖給掛了起來。
“他爹,陽子一家人回來了,你說咋弄?咱這雞還殺不殺了?要殺的話,就陽子那厚臉皮勁兒,準給咱干掉半鍋肉。”
蘇明生從屋里出來,還有他家兒子蘇祥走了出來:“他媽的,窮成那吊樣了,還有臉回來,上回給我頭上干冒血,老子還沒找他算賬呢!”
說著就要拎著棍子去報仇,蘇明生也從地板車上拎著稱坨也跟著去,“走,去看看,到底多大的臉回來。”
這會,蘇陽家里圍滿了人,大家跟著搭把手幫忙收拾院子。
里面沒有人住,院子里雜草叢生,土墻都開始脫落,屋頂上還有幾個明晃晃的大洞,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
看到這荒蕪的院子,一陣回憶就砸了過來,前世的蘇陽就在這院子里長大,還是很有感情的。
蘇陽脫了外套,擼起袖子清理院子里的雜草,好在壓水井還能出水,引火酒能做飯。
蘇老娘招呼著大家吃糖嗑瓜子,聊起在和田的事來。
蘇老娘說起自家兒子也是一臉驕傲,把蘇陽承包河床,開鑒定所,還跟市長一起開會的事都說了一遍。
蘇老漢瞇著眼抽起了雪蓮,得意的從包里掏出了兩張獎狀,“其實也沒啥,這不是市里發的獎狀嘛,說是什么突出貢獻,被大會堂收藏了。”
蘇陽也沒有想到,這蘇老漢回到老家,啥時候變得這么凡爾賽了。
一個個就跟聽天書似的,個個豎起了大拇指。認識字的把獎狀上的字讀了一遍,驚訝的合不攏嘴。
以前蘇陽家里窮的叮當響,一到過年就扯饑荒,自己也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跟順子他倆整天踢死蛤蟆弄死猴,地里的活也不干,跟地主家的少爺一樣。
現在來看,人家就是少爺命。
一旁的蘇老三聽到這話,心里跟貓爪子撓似的,自己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挖了一年的河,也掙不了多少錢,而且聽說明年要用機器挖,過了年很可能就沒活干了。
心思頓時活絡了起來。
“我家陽子打小就出息,光是五年級就上了三個,這基礎打的牢固啊!”蘇老三臉上笑著,幫忙把獎狀收起來:“哎哎,壯子,別扣那紅花,把獎狀弄壞了你賠啊。”
壯子嘿嘿一笑,把獎狀遞了過去,蘇老三說這獎狀都能放進蘇家祠堂。
蘇陽簡單的把院子里的雜草給清理了一下,留出了人走路的道,屋里的蘇老娘也用濕毛巾把桌椅板凳給擦了一遍,湊合湊合先住兩天,等不忙的時候再好好拾到拾到。
“二哥,要我說晚上去我家住得了,這破房子收拾它干啥。”
“不用了,自己家再破也是自己的,睡著舒坦。”
蘇老漢把煙吸到了煙頭,香氣在嘴里過濾了幾遍,才舍得把煙頭丟掉。
這時,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蘇陽,你他娘的給老子出來,咱倆新賬舊賬一塊算!”
門外的蘇祥拎著棍子走了過來,大家伙立刻讓開一條道,蘇家祥子是個愣頭青,下手沒輕重,前些年根蘇陽干架吃了虧,一直記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