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晝夜不停的搶收,旺什村的瓜田終于見了底。只剩下零星幾個晚熟的瓜妞子,藏在茂密的瓜秧下,像舍不得離家的孩子。綠油油的藤蔓間,偶爾還能看見幾朵遲開的黃花,在晨露中輕輕搖曳。
但如今也沒辦法,只能狠心犁了!
二冬子在地頭上已經張羅著犁地的事情,他們先來到老楊家的地塊,這片連成片的瓜田在晨光中泛著濕潤的土色。
蘇陽蹲在地頭,手里攥著一把削尖的木橛子。他按照系統提示的間距,每隔三步就用力插下一根
“二冬子!”
蘇陽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指著木橛子湊近了六子的耳朵:“就按這個間距來,但是犁深盡量往下壓,能犁多深就多深。“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要是遇到缺苗的地方,記得把犁頭往上抬一抬,沒事。”
“放心吧陽子。”二冬子咧嘴一笑,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他朝身后招了招手,另外兩臺拖拉機也“突突突“地發動起來。
這些人都是自己人,所以都比較放心。他們主要負責白天的翻耕,等到了晚上撒秸稈和撿料的時候,就要換另一班的人來干了。
二冬子跳上駕駛座,熟練地掛擋。拖拉機緩緩開動,鋒利的犁鏵插入泥土,翻起一道道深褐色的浪花。蘇陽看著他們沿著木橛標記的路線前進,這才放心地往村里走去。
村口小賣部的公用電話前,蘇陽摸出幾個硬幣。他撥通了陳大明家的電話,等了一會,話筒里傳來六子的聲音。
“六子,今晚多帶幾個靠譜的人過來。“蘇陽壓低聲音,“白天犁過的地,晚上都得把東西挑干凈。”
蘇陽掛了電話,心里忽然有點緊張,感覺今天要挑燈夜戰了。
普通50馬力輪式拖拉機,配套單鏵犁,耕深四十公分左右,理論作業是一天十幾畝,但是瓜田土壤經過多年耕作,土質相對疏,地塊連片面積大,轉彎掉頭時間少。還有這三步一犁的間距夠大。
這一臺拖拉機,一天時間就能干出二十畝的面積來。
這三臺的話,一天就是六十畝的地。
照這個速度來看,還是太慢了。
看來機器還是少了。
等今晚看看玉料的情況,等明天再去一趟遠大農機廠,能搞幾臺是幾臺吧。
到了傍晚的時候,拖拉機就停了下來。
起初還有三三兩兩的村民蹲在地頭,嘴里叼著煙卷看熱鬧,可這犁地撒料的活計看久了也乏味。待到炊煙升起時,連最好事的王老漢也拍拍屁股回了家。
加上這些地塊距離村子有段距離,所以大家也就不往地里來了。
這正是蘇陽想要的清凈。
他站在地壟上,眼中浮現出只有自己能看見的系統光幕。那些閃爍的光點像夏夜的螢火,在黑暗中勾勒出玉料的分布圖。
十幾個精壯漢子分成兩撥:一隊提著竹筐緊跟在蘇陽身后,專門撿拾成色好的大塊玉料;另一隊則貓著腰,借著月光在土坷垃里翻找零星的碎料。
新犁的土壤松軟得像篩過的面粉,鐵鍬輕輕一插就能帶出埋藏的玉石。
蘇陽根據系統的指示,手持手電筒,碰到亮光點就晃晃,隨后就有人立刻跑過去挑揀。
由于被翻耕了土壤,大家只需要刨上幾鏟子就能找到。
雖然眾人心里都犯嘀咕,怎么那么像長了透視眼?
但此刻月光被云層吞沒,四野漆黑,誰還顧得上多想。
加上這種撿錢的刺激感,大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