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死死地盯著下方跪在地上的論欽陵。
論欽陵此時灰頭土臉,他身上的戰甲破損不堪,滿是血跡和塵土,頭發凌亂地貼在臉頰上,完全沒有剛出征時的意氣風發。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松贊干布的眼睛,身體微微顫抖,顯示出他內心的恐懼。
“論欽陵,你帶著整整一萬騎兵出去,現在回來的就只有三千騎兵。”
松贊干布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卻蘊含著無法抑制的怒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整整七千騎兵,就這么沒了嗎?”
他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憤怒。
實際上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怒火中燒了。
馬匹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是珍貴的戰略資源。
哪怕吐蕃的有著廣闊的草原,但環境惡劣,高寒。
培育戰馬并不容易。
整整七千匹馬啊!
那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哪怕是松贊干布這個吐蕃贊普,也會覺得一陣肉疼。
要不是看在祿東贊的面子上,論欽陵這種敗軍之將早就被松贊干布下令拉出去抽鞭子了,甚至可能會有更嚴厲的懲罰
祿東贊聽著松贊干布的語氣,心里也知道現在的松贊干布心里已經發了大火,只不過還在壓抑著。
他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緊張的沉默,有些疑惑地問道:“論欽陵,你是我們吐蕃勇士,帶的還是整整一萬騎兵,怎么會損失如此之大?”
他的眼神中透著審視,眉頭微微皺起。
“哪怕你遇到大唐的軍隊,打不過的話,你也可以帶著騎兵逃跑吧?怎么就折損了七成人馬?”
祿東贊的話也同樣引起了松贊干布的好奇心,他雖然憤怒,但也想知道事情的緣由。
畢竟論欽陵的計策是不錯的,切斷了松州和大唐的聯系,讓他們可以安安心心的打松州,本以為會是一場大勝,卻沒想到損失如此慘重。
論欽陵抬頭看了祿東贊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隨即又低下頭,“大相,我遇到的不是大唐的大軍,而是一支大唐的輕騎兵。”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在掩飾什么。
“他們裝備精良,足有萬余之眾,我帶著七千勇士與他們廝殺。”
他開始描述那場慘烈的戰斗,試圖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哪怕對面人數眾多,裝備精良,依舊死傷過半。”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悲壯。
“但最終還是寡不敵眾,幸好我之前在松州留下了三千人馬,負責截斷松州的消息通道,這才脫身逃了出來。”
論欽陵的眼珠子烏溜溜地轉著,他在心中盤算著如何把這個謊編得更圓。
畢竟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親眼目睹那場戰斗,真實情況怎么樣還不是由得他說,他試圖把責任推到敵人的強大上,以減輕自己的罪責。
松贊干布聽到大唐也因此損失了差不多的人馬,心情終于才放得寬松了一些,他心中權衡利弊。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吐蕃需要每一個勇士。松贊干布也沒有打算追究論欽陵了,畢竟他的武力還是能得到自己認可的,而且現在也需要他繼續為吐蕃效力。
“論欽陵,起來吧,雖然你損兵折將,但事出有因,這次就饒過你了,你就將功折罪吧。”
松贊干布平靜地說道,他的語氣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威嚴和大度。
論欽陵的心里竊喜,臉上卻是一臉沉痛的回應了松贊干布。
“多謝贊普!”
他低下頭,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