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至今,悠悠歲月,歷經千載,我華夏對其教化多年,又有何成效?”
“于大夫你且捫心自問,這般教化,真的有用嗎?”
秦如召的目光緊緊盯著于志寧,要將其心底的想法一一剖析。
于志寧被秦如召這一番犀利的言辭問得啞口無言,他嘴唇微微顫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辯駁。
思索良久,才勉強擠出幾句話來:“教化非一朝一夕之功,此乃長久之計,需持之以恒。雖說當下未見成效,但長此以往,假以時日,必定能教化成功,只是現今尚未到功成之時罷了。”
他的聲音微弱且底氣不足。
聽到于志寧的話,朝堂之上的武將們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于大夫,你這一番言語,可是將我大唐那些戰死沙場的忠勇將士們的赫赫戰功,全然歸于你們文人的一句教化之功了!”
薛仁貴濃眉倒立,怒目圓睜,滿臉皆是鄙夷之色,話語中飽含著對這種言論的不滿。
秦如召回首望了一眼薛仁貴,兩人目光交匯,彼此心領神會,旋即相視一笑。
一直沉默不語的蘇定方,此時聽到于志寧的話語,也按捺不住,開口說道:“于大夫莫非以為那些異族皆是溫順如羔羊,會毫無反抗地任我大唐隨意宰割?簡直荒謬至極!”
“那些異族,分明是一群披著羊皮的惡狼,看似無害,實則暗藏兇險,切不可小覷!”
蘇定方目光冷峻如冰,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秦如召微微點頭,接著說道:“本將以為,蠻夷之族,向來畏威而不畏德。”
“所謂的德行教化,于他們而言,不過是耳旁之風,毫無作用。”
“唯有以鐵血手段,方能讓他們知曉厲害。或可將他們亡國滅種,以絕后患,或可將其打散,分別編入我大唐各地,令其沐浴我漢家文化,歷經幾代之后,或能使其融入我大唐,不再為患。”
“除此之外,實無其他良策。”
“于大夫,如今可不是春秋時期那般的情境了,切不可再拘泥于舊法。”
秦如召說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而后緩緩退下。
李承乾見狀,目光掃過面色不佳的于志寧以及一眾神情各異的文臣,他們或面紅耳赤,或神色陰沉,顯然心中憤懣不已。
李承乾輕咳一聲,緩緩開口緩和道:“儒學并非全然無用,只是時代在不斷發展進步,吾等需取其精華之處,摒棄其不合時宜之糟粕。”
“百家之說,皆各有所長,亦各有所短,不可片面而論。”
“今日且先不爭論這個話題了。”
李承乾的這一番話,仿若一陣春風拂過,原本凝固的朝堂氣氛,漸漸變得緩和了些許。
他心中暗自嘆息,相較那些諸如推行新政、興修水利等變革而言,這思想上的變革,無疑是最為艱難的。
想要徹底改變這些人從古至今根深蒂固的固執看法,絕非易事,或許唯有等到天下真正太平,海晏河清之時,人們的思想才會更加包容開放,不再如此拘泥于舊有的學說與觀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