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敬德的府邸就在療養院的一角。
近來,他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曾經在戰場上叱咤風云的豪邁,如今被這日益衰弱的身體消磨殆盡。
這天午后,他坐在書桌前,可眼神卻有些渙散。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程咬金爽朗的笑聲:“老黑,老黑,你在家不?”
尉遲敬德起身想要去迎接,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穩住身形,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喊道:“老程,快進來。”
程咬金大步跨進書房,看到尉遲敬德略顯虛弱的樣子,眉頭微微一皺:“老黑,你這臉色可不大好啊。”說著,他上前一把扶住尉遲敬德,將他按回椅子上。
“老程,我這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尉遲敬德苦笑著說道,“走幾步路都氣喘吁吁,怕是以后要給大家添麻煩了。”
程咬金拍了拍尉遲敬德的肩膀,故作輕松地說:“老黑,你可別瞎想。咱們這些老兄弟,哪個身上沒點傷病?挺挺就過去了。”
兩人正說著話,李世民身著便服,面帶微笑地走進書房。
看到李世民,尉遲敬德剛想要行禮,李世民擺了擺手,說道:“在這就別拘那些虛禮了,咱們兄弟之間,隨意些。”
李世民走到尉遲敬德身邊,仔細端詳著他的面容,關切地問:“敬德,你的身體感覺怎么樣?大夫來看過了嗎?”
尉遲敬德心中一暖,說道:“多謝陛下關心,太醫來過了,開了些藥,只是……”他欲言又止。
李世民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安慰道:“敬德,放寬心,有什么困難盡管說,朕一定想辦法解決。”
這時,程咬金突然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陛下,老黑,我聽說新來了個按摩師傅,手法那叫一個絕。”
“咱們不如去試試,放松放松筋骨,說不定對老黑的身體有好處。”
李世民一聽,比并沒有接話,只是看著尉遲敬德。
尉遲敬德卻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說:“陛下,老程,我就不去了。”
“我這身子,實在沒什么力氣折騰。”
這可是頭一遭,程咬金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驚訝:“老黑,你搞什么?平時你不是最喜歡這些放松的事兒了嗎?”
“大冷天的,去泡個熱水澡,搓搓背,再讓人按一按,多舒坦啊。”
“你在家里憋著干什么?”
以往總是喜歡與程咬金插科打諢的尉遲敬德,這次卻沉默了片刻,只是默默喝了一口茶,然后苦笑著說道:“老程啊,不是我不想去。”
“你們不知道,我現在這身體,走兩步就大喘氣,實在是有心無力。”
說著,他看了一眼李世民和程咬金。
聽到尉遲敬德的話,李世民和程咬金頓時沉默不語。
李世民心中一緊,擔憂涌上心頭。
對于生死之事,他是打心底里害怕,更何況,這是尉遲敬德啊!
那個在戰場上如猛虎般勇猛無畏的尉遲敬德,那個曾多次救他于危難之中的尉遲敬德。
他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這位老兄弟真的離他而去,自己該如何面對。
還是程咬金率先打破了這凝重的氣氛,他一把摟過尉遲敬德的肩膀:“老黑啊,你說個蛋!”
“咱們年輕的時候,在戰場上沖鋒陷陣,刀山火海都不怕,怎么臨老了,你先被這點小毛病給嚇住了?就這點水平?”
“什么狗屁走兩步就喘氣,痛快過一輩子就是了。俺老程要是你,就算只有一口氣,也要爬到按摩床上才咽氣。
“你這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