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中,紅泥小火爐燒得正旺,熱氣彌漫,卻暖不了吝大福滿心的無奈。
他一屁股重重地坐在那張雕花檀木椅上,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撐著膝蓋,一臉苦相地看著面前的李承乾和齊先生。
“陛下,您可得給我主持公道!老齊這心思,鬼得很,又把我算計了一回。”
“您平日里那么英明,怎么就由著他這么瞎折騰呢!”
吝大福眉頭緊緊皺成個疙瘩,嘴巴撇著,聲音里憋屈無比,就好像積攢了一肚子的苦水終于找到了宣泄口。
“陛下,太不公平啦!憑什么老齊總能順利地跟您請旨呢?”
“我可不服氣!我也要請旨,非得讓老齊這個家伙早日成家不可,也讓他嘗嘗被人安排的滋味!”
他越說越激動,“噌”地一下站起身來,雙手在空中用力揮舞。
“每次他都拿著陛下您的圣旨壓我,我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乖乖聽話,這日子沒法過啦!”
吝大福眼眶都紅了,滿臉委屈,活脫脫像個受盡欺負的小孩,帶著哭腔朝著李承乾大聲訴苦,那模樣任誰瞧了都忍不住動容。
李承乾和齊先生聽聞,相視一眼,目光交匯間,默契盡顯,緊接著,兩人忍不住“哈哈哈”仰頭大笑起來。
李承乾笑得前仰后合,伸手輕輕扶著桌沿,才勉強穩住身形。
齊先生則笑得直拍大腿。
“陛下啊陛下,您瞧瞧,這吝胖子可真是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吶。”
齊先生好不容易止住笑,一邊連連搖頭。
“您看吶,這事兒全是我一個人忙前忙后操辦的,為了吝胖子的終身大事,我是絞盡腦汁,操碎了心。”
“可這老小子呢,得了好處還不領情,在這兒跟我鬧別扭,真是個沒心沒肺的!”
齊先生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吝大福,眼神調侃無比。
“怎么了,吝胖子,我問你,那周雪姑娘,你當真對她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嗎?”
齊先生話鋒一轉,緊緊盯著吝大福。
吝大福聽到這話,瞬間僵住了。
原本還滔滔不絕的嘴巴猛地閉上,喉嚨里像被什么東西哽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微微低下頭,眼神閃躲,不敢直視齊先生的目光。
有些時候,沉默就是最有力的回答,在周雪姑娘這件事上,他的心思早已昭然若揭,在這樣的情景下,哪個正常男人能做到無動于衷呢?
李承乾和齊先生看著吝大福的窘態,笑得更歡了,整個兩儀殿都回蕩著他們爽朗的笑聲。
今日,三人都身著盛裝,一襲朝服加身,顯得格外莊重肅穆。
那朝服上繡著精致繁復的龍紋、云紋,金絲銀線,彰顯著皇家的威嚴。
就連平日里穿著隨意的吝大福,也換上了乾宇商會會長的專用服飾。
那服飾以黑色綢緞為底,上面繡著金色的商紋,領口和袖口都鑲著潔白的狐毛,顯得既華貴又大氣,讓他整個人都多了幾分氣派,往日的隨性勁兒被一掃而空。
“這天冷了啊,齊太師。”
李承乾微微仰頭,目光透過窗戶,望向殿外那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輕輕嘆了口氣,感慨道。
“是啊,陛下,已經冬了,能不冷嗎?”
齊先生捋了捋胡須,不緊不慢地回應道。
“是啊,可這寒冷的冬天,卻怎么也擋不住人們滾燙的熱忱之心啊。”
“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
李承乾站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
他輕輕整了整衣袖。
“人啊,應該差不多都快要到齊了。”
李承乾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地整理著自己的衣冠,每一個褶皺、每一處細節,他都不放過,認真地撫平、擺正。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衣領,確保沒有一絲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