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不明白,阿羅那順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竟敢去襲擊大唐使團。
這么多年來,天竺各國與大唐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往來,雙方互通有無,開展貿易,文化交流也日益頻繁,彼此之間相安無事。
他在心中暗自咒罵:“這個阿羅那順,怪不得是低種姓出身,愚蠢無知得像頭豬。可惜中天竺戒日王尸羅逸多死得太蹊蹺了,不然怎么會讓這等小人鉆了空子。”
“也正因為他出身低賤,沒有見識,無知者無畏,才敢做出這等蠢事。”
“這下可好,大唐皇帝必定龍顏大怒,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他腦海中不停地思索著,到底要準備什么樣的貢品,才能平息大唐的怒火。
西天竺國王摩臘婆,卻對這場會議表現出了極度的不耐煩。
他斜靠在座椅上,身體不停地扭動著,眼神游離,時不時地打個哈欠。
在他的心中,從來不覺得自己和天竺其他地區是一個整體。
西天竺雖然在名義上是一個國家,但實際上內部卻十分松散。
他生性慵懶,對繁瑣的政務毫無興趣,平日里只貪圖享樂,喜歡追逐美色、享受美食。
在他的治理下,西天竺里衍生出了許多的小國,而其中最大的便是他自己統治的摩臘婆國。
在他看來,今天這場聚會純粹是浪費時間。他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嘀咕:“大唐要討伐,那也是討伐那些參與襲擊使團的人,跟我西天竺有什么關系?”
“我今天又找到了幾個貌若天仙的女子,還等著回去好好享用呢,哪有閑工夫在這里聽他們瞎操心。”
想到那些美人,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北天竺的達摩因陀羅,同樣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他一心崇信佛教,每日清晨,他都會早早地起床,虔誠的誦經、打坐,一坐就是幾個時辰。
他的生活里,除了佛教的經文與修行,似乎再也裝不下其他東西。
對于世俗的政治紛爭,尤其是大唐的問題,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此刻,他坐在會議桌前,雙目緊閉,手中不停地轉動著佛珠,嘴里念念有詞,周圍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系,他的靈魂早已沉浸在了佛的世界里。
尸鳩摩看著其他三人的態度,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他清楚地知道,四人之中,除了自己,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與大唐有過聯系。
婆臘伐彈那與大唐有進貢往來,還收到過表揚圣旨。
摩臘婆雖然對大唐的態度有些無所謂,但西天竺也和大唐有著外交往來。
達摩因陀羅一心向佛,對什么都無所謂。
可自己,因為借兵給阿羅那順,更是首當其沖。
若自己獨自面對大唐的怒火,無疑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
想到這里,他咬了咬牙,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三個人拉到同一條船上。
“諸位,”尸鳩摩深吸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我想今天大家齊聚在這里,心里都有著自己的想法。”
“阿羅那順忤逆大唐,襲擊大唐使團,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可我看諸位好像并不怎么擔心。”
他頓了頓,目光依次掃視著眾人,“莫不是覺得阿羅那順既然已經死了,大唐就不會再追究了?對嗎?”
聽到尸鳩摩的話,其余三人心中其實都有些贊同。他們心想,阿羅那順這個罪魁禍首已經死了,大唐頂天也就問責一番,還能掀起多大風浪?
對于今天這場聚會,他們都覺得尸鳩摩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p>